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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三国]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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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 8 章(1/3)

喻?w近来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兄长了。

当然,之前她也没有看懂多少。她自知在才智上并无出众之处,兄长又并非将心思表露在外的性子,所以也从不敢轻举妄动,自作聪明,每有任务皆按照兄长命令行事。然而,之前她虽然看不懂其他,却可以肯定兄长的一点心思,那就是但凡于曹司空有利之事,无论情况如何,兄长必会去做,而且必要做到完美无缺,断是尽其所能,不使司空失分毫之利。

然而,如今兄长对孙策的态度做法,都与此,至少看上去,差之甚远。

孙策虽暂无北上之心,然确有西进直逼陈登之意。陈登知孤城难守,可用奇挫孙权一时之锐,于孙策则只有破城被俘丧命一条路。然北面曹司空正和袁绍僵持官渡,一兵一卒都难以余出支援广陵。兵少力单,情势危矣,留下的仅有荆轲刺秦一计。

至于荆轲的人选,被孙策杀死的许贡门下,有的是一心想为主公报仇的门客,只需暗中促使他们互相联络,再加以煽动,绝对是不二之选。

但只是这么些人,还不能让这一计谋万无一失。孙策虽然时常外出郊猎,但身边往往有亲兵保护,个个是以一当十的骁勇之士。以这些门客的能力,还未等接近孙策,怕是就已经被亲兵剿杀。

所以,将孙策与亲兵分开的任务,便落到了那匹千里驹身上。

这一切,都是在街市遇到孙策的那日回家后,兄长与她讲的。当她牵着马去找兄长,告诉此马是广陵陈元龙陈先生听闻兄长近日好马送来的之时,兄长已然明白此马的用途与陈元龙的用意。

“孙策一眼就看出,这马性子野烈,嘉驾驭不了。更何况是八面玲珑的陈元龙。经嘉的手将这匹马送到孙伯符手上,一是不使他的人暴露痕迹,二是使嘉成为此谋划的参与者,将嘉与他绑到一条船上。将来主公如果不满他此事的处理方式,有嘉牵扯进去,说情也好,挡箭也好,都多了一重保障。陈元龙,不愧是能在徐州各方周旋那么久的奇才,真真是打的好算盘。”

兄长明知陈登的心思,还愿意助力为之,喻?w明白,这是因为陈登的计谋纵有私心,对曹司空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可她不明白的是,这次面对孙策兄长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

不为情报,不为试探,宁可被华大夫多灌碗药也要跑到郊外和孙策去打猎。

为孙策筮卜起卦,推衍命数。而在这之前,除了为曹司空和荀令君,兄长都推说“探测天意折损阳寿”,不为任何人起卦。

明知陈登之意,却在孙策依照计划开口讨要马匹时,一次又一次警告。每问一次,语气重一分,最后甚至连身份都不再隐藏……在孙策当真牵过马后,她分明感觉到,兄长是希望孙策察觉到危险而拒绝的。

再比如现下,北边曹司空的书信送至案前,谈的正是孙策欲北上攻许的消息致使军中人心惶惶一事。兄长早就知道孙策意在广陵,也知孙策恐怕连打广陵的命都要没了,却提着笔,持持没有在将要送回北边的帛笺上落下字。

直到墨在笔尖凝成墨珠,又落下污了帛笺,喻怀才恍然回过神,道:“帮嘉换张帛笺来。”

第五张……

喻?w一边默默记着数,一边心疼着精贵的素帛。她将被墨污了的那张拿下扔到烛器中,而后换上一张所剩不多的新笺,展平,轻声劝道:“少爷,若是……是否由我去传信陈登,让他缓一缓,待少爷离开江东再行动。”

这次他们仅因养病而来,遇到孙策是有意为之,但牵扯入广陵一事却实是意料之外。孙策遇刺,皖城必然全城戒严,那时他们想要离开就太困难了。

虽然她本能清楚兄长的犹豫不可能是因为这份危险,但思前想后,她实是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城里已贴了告示,大军后日挥师广陵,‘讨诛奸贼’,不能再拖了。”喻怀轻叹口气,口中喃喃似是为喻?w解释,更多却像在说服自己,“再说了,陈元龙将此事报给嘉,无非是卖嘉个面子。嘉何能让他缓一缓。”在徐州侍奉三主,仍身名俱在;调守广陵,不到三月得全城欢心,此等城府颇深又才智出众的人,主公尚敬重又忌惮三分,他更不可能在此时多做什么,坏了大事。

“只是……有些可惜了。”又轻叹一声,浅含着分淡淡的遗憾,惘惘然,似有所失。

蘸墨,落笔:

策新并江东,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然,策轻而无备,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

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喻怀停笔,喻?w将帛拎起拿到一旁,待墨迹干后再递送出去。喻怀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突然道:“不如,嘉再写份同样的,给孙伯符送去?”

“少爷?!”

“开个玩笑而已,紧张什么。”喻怀笑着将笔隔回笔架,“对了,之前你说的也对,明日让华大夫来再把次脉,若是已无大碍,嘉也该回去了。”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莫要同了某些人,生死诀别,竟亦是错过。遗恨未了,方知天命,不可谋。

收到消息,将军未及脱戎去剑,铁靴踏马一跃,就是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奔驰三千里,最后却伫立在这堂外,双脚似被钉住般,一步都移不动。

在他身后,金乌西坠,火烧天边层云;于他身边,大开的轩门,一尊棺椁静静躺在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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