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个我最爱的女人(1/1)

妈妈经常会给我讲起她小时候的故事。

她说，她小时候也很调皮，外公每次送她去上学，她都会偷偷的溜回家，然后爬上村口的大枣树上，一个人能在树上吃一上午大枣，直到放学的时间时和小伙伴们一起回家。现在每次回外公家都还会指给我看那个大树，现在已经十几米高，我想她记忆里的“大枣树”应该也是五米不到的高，而如今已经是两人都抱不下的粗了。每年枣子成熟的时候都回去外公家摘很多，可妈妈说，枣子没有小时候的甜，就像我记忆里妈妈做的瘦肉汤总是那么的嫩、那么好吃，一吃能吃一大碗。

有时候她也会去村子后面的山上去爬柴，烤一些好吃的红薯、花生、豌豆，然后偷偷里带回家，分写给大姨和大舅。后来每年暑假放假，我也会和小伙伴们一起烤红薯、花生，有时候还会带些盐和米，烤起来真的还蛮好吃的。

时间久了，外公就发现了她的小秘密，每天都会在学校盯着她上学，她也乖乖的听了一段时间的课。可是最终还是因为外公干活摔伤了腿，而没念完小学。所以一辈子吃了没文化的亏，每次都会给我们念叨小时候因为不听话而没有好好上学，现在是多么的后悔，教育我和弟弟不能重蹈覆辙。

所以在上学这件事上，我从小没有天赋，却一直努力，因为要听妈妈的话。

她经常和我说起外婆，她的妈妈，从小就很宠溺她，因为她在家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小时候吃饭都是大姨和大舅盛现成的，干活也是大姨和大舅的事。外公那时候是村干部，经常有人请客吃饭的时候，都会带着妈妈一起去。有时候大姨觉得不服气，就把妈妈带到墙角打哭了，结果回来被外公打了很久。她说，现在还对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大姨早就不记得了。

所以，她说，她不会偏向我和弟弟任何一人，每个她是她的心头肉。

后来，外婆去世了，60岁的时候，因为一次干农活，淋了一场大雨感冒了，后来一直咳嗽，应该和现在的肺炎差不多的症状。那时候我才两岁多，妈妈还怀着弟弟。她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天的场景。爸爸从外公家带回了口信，说外婆病重了，快挺不过去了，她立马换了鞋、带上了换洗衣服准备回去照顾外婆，可是刚到外公家门口，就听见炮竹声。农村有个习俗，一当去世后，就会盖上白布，放炮竹。然后就不会给家里人看，更何况那时候还怀着弟弟，就更不会给妈妈掀白布了，所以她连外婆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很多人一直都有外婆，而我对外婆的记忆只有农村习俗里面的纸屋子，就是人去世后，给她烧去的用纸做的屋子。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五颜六色的彩色屋子，或者是因为小时候的爆竹声，所以印象特别的深刻。还有妈妈经常说起的——“鞋底板”，就是现在铁桶烧饼，将面粉里添加一些甜菜馅或者咸菜馅，然后贴在铁桶的边上，用桶边上的热度烤熟，样子看起来像鞋底板一样，所以小时候一直叫鞋底板。妈妈说，小时候我特别爱吃这个，所以每次去外婆家，外婆都会上市集买给我吃，虽然那时候小，可是从妈妈的言语中，满满的都是外婆对她的宠溺。

那个最爱她的女人，从此，再也不能宠溺她。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女人，小时候在我们的眼里，她是无所不能，她能撑起了我们的半边天，她能替我们遮风挡雨、起早摸黑，她爱美也很美，她总会把最好的留给我们。后来长大了，才发现她并不是无所不能，她也渐渐的不知不觉的在老去。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想成为那个最爱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