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群翳宴(1/2)
九嶷宫离嶷山城足有一天一夜多的车程,后天开宴,明日就得动身。
言宛将大侠叫到身边,顺了几下毛,开始收拾包袱。收拾到一半,忽然摸到那副玉雁佩,才想起忘记还给萧慎。
这对玉雁因为之前一直系在腰上,从萧府出来时忘记解下了。
如锦和丫头婆子已经睡下,言宛踩着夜色走到大门口,手一摸到门闩就发出吱嘎一响。门房柳大披衣过来,幸好月色好,没将她当成贼,
“这么晚了,娘子要出去?”
柳大是副婆妈的性子,原以为肯定要啰嗦一番,阻止她大晚上外出,没想到却兴味盎然道:
“娘子可是想出去看热闹?前几日萧府丢了个小娘子,漫天漫地地找,唉,大晚上的都不得安生……”
言宛心里一紧,
“是谁在找,萧家小郎吗?”
谢氏巴不得她走,萧慎又人在苍梧陵。
柳大答道:
“萧家小郎哪有这能耐,先前想找人,连自家府里几个管事都遣不动。是萧二郎回来了,搬动官府,整座城怕是要掘地三尺了……”
萧慎回来了!
群翳宴就在这两日,届时皇帝和大祭司会入苍梧陵参拜旸帝的权杖,陵区外围早就戒严,他这是冒了多大的险在擅离职守!
言宛心头顿时揪紧,要是萧慎因此获罪怎么办?
“我出去看看。”
她一把拔开门闩,打开门。
一片亮光迎面映来。一拨拨持火把的人马从门前奔过,有官差,也有萧府的家奴。她和秦宅一起隐在黑暗里,看着萧慎驱马疾驰而过,憔悴焦急的脸一闪而过,急促的马蹄声转瞬即远。
若无救命、追捕逃犯等重大事由,嶷山城内是禁止纵马的。萧慎又不是个爱耍弄特权的人,他这次真的是急疯了。
那个永远沉静睿智的贵公子竟也有如此仓惶的一面。无论是担心她出事,还是害怕和郑明月成亲,她都觉得自己走得很不负责任。
可眼下又不知该去哪里找萧慎,萧府门前人多眼杂,她又不敢贸然现身。
呆呆站了半晌,直到夜露沾身,寒意侵骨,她慢慢走回屋,一夜没睡安稳,梦里全是萧慎憔悴的脸孔。醒来时天还未亮,以为别人都还没起床,没想一向晚睡晚起的如锦,竟起得比她还早,已在洗手做早膳。
想着九嶷宫路途遥远,早出发路上可从容些,言宛对镜开始梳妆。
自来秦宅,她不好意思使唤如锦的侍女,自己又挽不了高难度的发髻,是以这段时间发式都十分简单,此时要去赴宴,怎么也不好随便对付,便开口想让如锦帮忙。
如锦欣然答应,给她挽了个简易且雅致的发髻,从自己的饰物里寻出几枚珍珠缀上,虽不贵重,但很衬发式。
将要给言宛敷粉时,被言宛婉拒,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因先前十七前生活的关系,她很不习惯涂脂敷粉,觉得像鬼脸。
如锦一怔,随即嫣然笑道:
“倒是。娘子绝色,无需妆饰。”
确实是,小言山没落至此,已无可炫耀的地方,唯独从祖先传承下来的美貌基因一直长盛不衰。
小言山人无论男女,都身形优美,容貌出色。
如锦在风尘里摸爬滚打,于打扮上审美很好,言宛赴宴的衣裳就是托她买的,丁香色的大袖衫,领口、袖口处绣银线云纹,素帛束出曼妙的腰身,外罩一件冷绿织锦百羽裘,衬得她如仙鹤临水,凤立枝头,无需赘饰便足够睥睨群芳。
妆扮完,如锦对镜感叹,
“奴今日方知何谓倾国倾城!”
真的很漂亮吗?言宛对外貌这种东西一直有些迟钝,平时不爱照镜子,此时对镜自览,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好看,不知萧慎有没有那个啥。
吃早饭时,她将玉雁佩递给如锦,
“能不能麻烦你替我还给萧二郎?”
如锦没接,看着玉佩讶道:
“方才柳大说,萧二郎今早已回苍梧陵了。”
言宛应了声,心疼萧慎没日没夜奔忙,想着如果可以,看看能不能上苍梧陵亲自还他,顺便为爽约之事跟他道声歉。
饭后,她托柳大雇了辆两乘小马车,携上大侠和行李,与如锦挥挥手告别了。旭日才刚东升,其他人还未醒来。
离开在即,回头望望萧府大门,竟有股淡淡惆怅,十七年岁月都过得寡淡生硬,来了这里两月,心好像变得柔软起来了。
马车朝着城北的方向启程,车夫说,一天之内是赶不到九嶷山的,得在路上驿馆宿一夜。
刚到这里时,她也跟着萧尚文来北郊城外游玩过,那时候几乎没什么路人,如今却一路都是车马。
出了城,一路往北,明明太阳越挂越高,空气却越来越冷。满目的旷野之后一片群山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来。山头白雪皑皑,庄严肃穆。
果然是望山跑死马,那山脉明明却并十分远,却足足走到日落西山,都还没走到群山脚下。
车夫赶车十分有经验,夜幕合拢时,刚好到驿馆。
驿馆自是暴满,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外地人甚至睡在马车上。幸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人让了他们两间。
安稳睡了一夜,第二天依样画葫芦,整出跟前一天同样的发式,出门时已是日上三竿,驿馆门前的驿道上一辆辆香车宝马飞驰而过,金鞍银辔,都是神族之人的座驾。
神族之人本就恣情纵性,又骄奢,马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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