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言迢迢(2/2)
>“不用。等机子修好了,你在这里扯面旗幡,我会看到。”
姬末无法,说她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宛走时,将包袱留在了姬末这里。包袱里有件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翟玉面具,这东西弃之可惜,带在身上又是件不利证据,能在神族找到她时证明她的身份。对身份,她想否认到底,便只带了玉剑和余下的碎银子。
银服弟子领着她原路返回,驾车出了宫城,绕过城廓,来到皇城根下。
此处南临朱雀门大街,道路四通八达。银服弟子请示她:
“娘子欲往何处?”
言宛看了眼兴道坊坊门的方向,又挪开眼,
“去西市。”
吃穿住玩,属东西两市最便利。西市物价低,适合她现在的经济状况。
银服弟子将她送到西市的一条街上,临走时体贴地捧上一把伞来,
“娘子,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带着伞好。”
他有马车,而自己徒步,言宛笑纳了。
雨丝渐密,她撑开伞,不防伞里还藏着件东西,“嗒”一下掉在地上。
是个手掌长的细木桶子。
言宛拾起打开,抽出里面厚厚的一沓纸,正以为是银服弟子不小心落下的私人物品,想塞回去,瞥见其中一张纸面时,顿时傻眼。
是银票!厚厚一沓面额巨大的银票。
怕她吃苦受穷吗?姬末其人还挺仗义的。她对天哑然长笑了声,立刻揣着银票雇车往东市而去。
这一沓纸估计能让她在东市最高档的洒楼胡吃海喝到下辈子。此时已是夜幕合拢,她懒得做预算,直接杀进了一家灯火最通明的楼里。
楼前有个浓妆艳抹的妇人在迎客,见她过来,瞠目结舌地张了张嘴,还没等说出话来,已见言宛冲进了大堂。
“娘子——”
以为她是来捉奸砸场的,妇人连忙跟了进来。
刚刚还笑语喧华的大堂,人声陡然一静,数十双目光正齐齐射过来。
灯红酒绿,衣衫光鲜,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脂粉香。女人衣着坦露,男人脸上染着纵情的兴奋,言宛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妓院!
趁着一群人还没回过神来,她转身欲逃,不料来路已被一只肥油油的大手挡住,一张肥脸也跟着凑到跟前,
“娘子莫怕,初来乍到都是这般,熟了就好。来,陪公子我喝几杯。”
原来把她当成这里的姑娘了!喝,喝你的大头鬼!言宛瞪了肥脸一眼,眼下身处是非之地,不敢造次,正想绕道离开,不想肥脸色胆包天,抓住她的手臂不放,任她怎么挣也挣不脱。
一阵鸡皮疙瘩自手臂爬至全身,言宛发飙,轮起伞就要抽人,不想伞柄还没落下,那人已被“梆”一声砸倒在地,一只木盘在地上嘀溜溜打着转。
大堂内响起吸倒气声。
言宛也傻眼,谁替她出的手?
肥脸被砸中额头,血淌了半张脸,挣扎着爬起来,呲着牙咆哮,
“谁暗算爷爷!”
“是我。”
一个高瘦的人影闪身上前,飞起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在一条桌腿下,杯盘落了一身,半天爬不起来。
“好汉”出完手,回过头来看言宛,样子很不可一世,
“你来这里作什么?”
是萧尚文!
这家伙离家出走了好几天,竟然躲在这里。
言宛总算想起来了,这里是马小山的“胡归楼”,他离家出走没处可处,躲到这里来了。
谢氏整天漫天漫地地找,不曾想他会躲在妓院里,过得不要太惬意。
“你二叔和祖母都在找你,为什么不回家?”言宛质问。
这家伙已经高出她将近一个头,跟他说话得仰着头,很没气势。
他冷哼一声,
“别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你不是我长辈。”
自来洛京,这家伙越来越难相处,说话阴阳怪气,总臭着一张脸。
原来是在介意辈份之差,可言宛自觉从未拿辈份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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