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家破(2/2)
着一张张淡漠的脸从车外掠过,言宛直觉人心原来都只有纸般薄,对你什么态度,全看你有多少价值。眼下她不愿当言氏族长,就一文不名。
回去时坊门已关,她只好去胡归楼寄宿。
马小山还是一贯地热情周到,将她带到原先的小楼里,亲自端来饭菜。
他消息灵通,对萧府的变故应已听说,却没表现出任何立场。
言宛看着满桌子的饭子,嘴里苦涩,知道他比一般人有见识,于是问道:
“我想救萧慎,该怎么做?”
她心乱如麻,一丝一毫能指点迷津的希望都不想放过。
马小山心平气和道:
“他没得救。”
言宛愕然抬头,
“为什么?”
一直以为生意人圆滑,就算不说真话也会说几句场面话,不曾想这般绝对,又这般冷静,如利刃入肉,直切肺腑。
马小山神情依旧平和且笃定,
“有些人的消失是没有回旋余地的,就像马副使那样。”
他说的马副使就是被白二抽烂脸的监察司官员,她是后来与伎人闲聊中得知的。
她呼吸一顿,听出了话里之音,
“那人怎么了?”
马小言道:
“我没杀他,可他第二天还是死在了自己家里,被人一刀割喉。”
言宛浑身血一凝,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为什么非得死?你知道原因?”
马小山点头,
“因为他欺辱了你,有人容不下他。”
说完,无视她满腹的疑问,出楼去了。
言宛呆呆坐了半夜,心像被什么东西梗住,碾来磨去全是萧慎的事,直到手脚僵硬,才昏昏然睡下。
梦里全是苍梧陵,陶子清凭风而立,白发招展,回头却成了萧慎的脸。她就这么看着他,哑着声音想哭,一翻身却突然惊醒,枕上全是眼泪。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没听到打更时,不知时辰。从来彻夜不眠的胡归楼莫名安静,
目光对上窗边的灯,她忽然脑中一凌,弹坐起来。
睡前明明是熄了灯的。
屋里果然有人。那人坐在靠墙有书案边,是个年轻男子,正拿着一件东西细看,案上的纱灯照出他刚毅的侧脸。
是太子玉珽!
言宛恍然生出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来,但终随着睡意退去,意识到这不是梦。当今的太子殿下确实在她房里。
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身份已被识穿,言凌风能找到她,太子自然也能。她跳下床,连礼数也顾不上了,
“你怎么在这里?”
玉珽一身藏青圆领袍服,戴着襆头,是寻常青年公子的打扮,转头笑看过来,
“醒了?我赐你的玉佩你不喜欢?”
原来他手里拿的正是那块翳鸟玉佩。言宛本就不稀罕,把玩过几次后搁在哪里早不记得了,不知怎么回到他手上的。
她衣衫单薄,长发披散,朦胧的睡眼映着点点烛光,警惕的样子乖张且性感,落在他眼里如上天恩赐的珍贵之物,让人流连不舍。
“我给你置处宅子,会时常来看你,登大宝后再将你接进宫,你可愿意?”
他想金屋藏娇,让她当情妇!他什么时候看上她的,才只见过一面而已!言宛如同吞了只苍蝇,恶心不已。
“我住萧府,不用你操心。”
身为储君,何时受过这种忤逆,玉珽目光微冷,字字诛心,
“萧家今夜已被抄,萧慎后日就要押送苍梧陵,萧尚文充军,何来萧府?”
不想短短的几个时辰,萧府还遭遇了抄家。
言宛怒不可遏,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若不是还存着一丝理智,她真想抄起砸他。
“萧家其他人有什么罪!萧慎也是你构陷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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