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龙姒(1/2)
想来是怕圣旨随时将至,萧慎动作十分快,几天时间,就将议婚、问名、纳吉三礼过了,庚帖也是自己亲手写的。
一日下职,他将写着言宛姓名和生辰八字的庚帖拿给她看,
“阿宛,你看我可写对了?”
庚帖上的信息都是言宛口述的,其他一切无误,只是那姓氏写的却是“颜”。言宛也懒得费神解释自己姓“言”,而非“颜”,想着左右不过是个遮人耳目的道具,姓什么都无所谓。说姓“言”反而会引起大惊小怪。
在这上旸国,言、玉、青、凤、木、倓、玄,是神族七姓,都是享有特权,有着尊贵身份的氏族。
神族和人族阶级分明,贵践有别,神族的光环不是人族能直视的。
言宛虽来自另一个世界,却恰巧也姓言。
萧慎将庚帖交到她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副玉佩,郑重递给她,
“阿宛,纳采时本该送雁,我怕那活物你得了反添乱,便拿这个来替,你可喜欢?”
玉佩是用青玉雕成的两只玉雁,可拆可合,孩童手掌大小。玉是好玉,那雕工却不敢恭维。
也不知谁这么暴殄天物,将好好的一块玉糟蹋成这样!
“嗯,喜欢。”她将玉佩收起来,努力作出喜欢状,实则对小言山人而言,这种玉器简直是废物。
萧慎微有赧色,
“那年十五岁,随着阿兄在关外,战事并非天天有,闲来无事兵士们就爱猎天上的雁。有一回猎了几只活的养在营房里,我闲得发慌,就从阿兄处要来些玉,照着样子刻了一堆。山北多这种青玉,我将其余的都扔了,就这副看着尚可便留下了,现在看来,雕工着实幼稚。”
“不幼稚不幼稚,”
言宛赶紧安慰他,好歹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改天我让青杏结串珞子,戴起来。”
萧慎笑容舒展,又跟她说起此次请的保媒之人,乃是大名鼎鼎的东越王言临风,
“此次群翳宴,各路神族都来得十分早,我昨日去了一趟九嶷宫,拜谒了东越王,他竟十分爽快地答应与我保媒,那道圣旨,基本不必担心了。”
原来请的媒人,还是她的本家,言宛惊讶。
上旸国神族七姓,除了玉氏是皇族,其余皆是诸候,其中以言氏所统辖的东越国最强,占了半壁江山,东越王的地位可想而知。
一月后就是十五年一次的“群翳宴”,届时天南海北的神族男女会齐聚嶷山城外的“九嶷宫”,参拜神族先帝玉旸的权杖。
言宛就是为这十五年一次的盛宴,特特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萧慎本人只是个供着陵台署署正七品闲职的小吏,但嶷山萧氏在上旸国却人尽皆知。自八百年前妖族之乱以来,上旸国武将十之四五出自萧氏,这也是萧氏人丁一直不盛的原因。作为萧氏嫡系未来家主的萧慎,大婚能请动堂堂东越王保媒倒也说得过去,但问题是——
不过一场戏而已,萧慎演得也未免太逼真了,下了如此血本。
估计是为了与圣旨抗衡,才搬出如此大人物,言宛忽觉一向低调的萧慎十分伟岸。
静时闲时信步,动时雷霆万钧,形容的大概就是这种人。
纳吉之后,亲事算是定下了,萧慎这才将相关人等挨着主次顺序一一惊动。
首先被惊动的自然是谢氏。
第二天晚饭毕,萧尚文抄《上旸史》抄得头昏眼花,来找言宛玩,两人又不知不觉蹓跶进“留云苑”,正好撞见谢氏正在西屋质问儿子,
大夏天的,谢氏将门窗关得严丝合缝,但古代木棂窗的隔音效果实在不敢恭维,
“二郎,你不愿娶郑七娘就不愿吧,也该找个合当的女子……”
谢氏六十开外,眉眼慈善,气韵淡泊,不像一般的世家贵妇,内里精明狠厉,面上雍容祥和。她是真的祥和,风淡云轻,不爱计较。
见说到这事,两人齐齐坐到游廊下,竖起耳朵,只听谢氏继续道:
“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非当真不知!陶子清送来的人还能是谁?十年前东窗事发,他妾室带着女儿回了山北,那女孩儿如今也该这么大了。陶子清与你有授业之恩,你替他收容女儿两月,原本该的,可娶作妻室……”
谢氏越说越激动,
“他妾室是妖人,他闺女就是半人半妖!难道你想步他后尘,自己无见天日之时,还累害阖族!”
说着哽咽起来,
“为何你总是被妖族女子迷了魂道,先前是龙姒,如今是这个……”
萧慎的声音十分平静,像一碗半温不凉的水,
“阿娘,等阿兄续了弦,我便和阿宛搬离,不会累害家里的。”
但这碗凉水却将谢氏的满腔怨愤浇得熊熊燃起,
“你要搬离!六年前你就说要搬离,也是为了那妖族女子!是人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重情重义,谁能想到动不动就要舍家弃业……”
说到最后,竟哭了。
言宛怔怔发呆。原来萧慎还有过这么段情史,妖族女子,龙姒。怪不得耽搁到这个年纪还打着光棍。
谢氏以为她是陶子清的闺女,真是误会不浅。那个陶子清,因为她在陵塔的时候一直是昏睡着的,一眼都没见过,后来拐弯抹角跟萧尚文打听过,说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物。
那传奇的人物曾偷偷纳过一个妖族女子为妾,还拒绝将自小定亲的正妻娶进门,后来东窗事发,下场也是让人唏嘘。
也不知妖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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