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2)

见状，秦德忠退后。待他退了三步站定之后，一个年轻的内侍在他耳边轻附低语。秦德忠猛一抬头，疾步走到元宗帝面前，越过陈德妃跪在元宗帝的床前：“圣人，陇右急报。”

这下，陈德妃还来不及训斥秦德忠就被元宗帝赶了出去，随着陈德妃一同出去的还有宁宜公主。二人一出殿内就看见一名内侍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中年官员走了进去，那官员身着深绿交领官服，六品地方官。

陈德妃转头看向宁宜公主，只见宁宜公主双眼仍是通红，像是对方才秦德忠所说的话无感。陈德妃便开始对她进行一番教导：“宁宜，方才你怎么不为你皇兄说几句好话。”

这个皇兄指的自然是她的亲儿子，宁宜公主的亲哥哥，二皇子宋玄柏。

“儿方才忘了。”宁宜公主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悲意，反而淡淡的回答道。

被宁宜公主一噎的陈德妃并没有放弃，仍是走一路说了一路。且不说陈德妃母女二人话间如何，方才进殿的官员跪在元宗帝身前。

“臣刘央拜见圣人。”

元宗帝在刘央进来之前就被秦德忠扶着坐了起来，对着刘央一摆手：“起吧。”

“谢圣人。”刘央起来之后，不待元宗帝问话，就急忙开口道：“圣人，西越靠近定戎城附近的居民都撤走了。卫都督觉得西越此番举动有异，特命臣日夜不停回京向圣人禀报此事。”

定戎城在陇右鄯州的最边上，西越与大齐接壤的远不止鄯州附近，而最近的城市也不是离定戎城最近。若是西越有异，从定戎城似乎有些耗费国力。

元宗帝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沉思片刻，才开口问刘央：“可还有别的异常？”

“没了，不过卫都督说西越被先帝御驾亲征打败之后，派使者至定戎城投降，并赔偿了银子。大胜之后，先帝便将原先的里莫城赐名定戎。”刘央并没有太多觐见元宗帝的机会，这还是他第二次见到元宗帝，不懂京中朝臣都是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规则，略歇了一口气，接着道：“卫都督说，西越可能是想从定戎城开始，报当年先帝给他们的耻辱。”

说到这里，刘央像是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份奏章双手呈给元宗帝：“这是卫都督让臣呈与圣人的奏章。”

秦德忠上前将奏章接过呈与元宗帝，元宗帝接过，立刻打开来看。奏章上的话语并不多，只是将刘央方才的话精简的写在上面，并请求元宗帝立刻派兵至定戎城。

看罢奏章，元宗帝把奏章合上对秦德忠道：“安顿好刘卿。”

秦德忠领命后走到刘央的身边，刘央纵使在不懂京中的规矩，现下也知道元宗帝此刻不会给自己任何答复。想到卫都督临行前着急的模样，刘央心中叹气，对着元宗帝复行一礼：“臣告退。”

陇右有急报的消息立刻传到各个权贵家主的耳朵里，顾樵挥手让报消息的人退下，又命人叫来顾寻和顾染两兄弟。

“父亲。”

“阿耶。”

顾寻和顾染对顾樵行礼之后，顾樵便直接将陇右来急报的消息告诉二人。顾寻仍是那副眉毛眼睛都不动的样子，反倒是一旁的顾染上前一步道：“西越又要进犯了？”

顾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把目光转到不开口的儿子身上：“子瞻，你觉得呢？”

被点名的顾寻仍旧站在原地，抬眼看向顾樵：“染郎说的对。”

“阿耶，陇右急报的内容是什么？”顾染接着问道。

“不知。”这下顾樵没有在问顾寻，“圣人见陇右官员的时候，殿内就留了秦德忠。”

既然是秦德忠，那想必是问不出来什么了。那刘央呢？想到这里，顾染再度开口：“刘央现下如何？”

“在驿站落了脚。还有一队龙武军围着驿站。”顾樵这番话说完之后，微微沉下了脸。圣人暂时是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陇右发生什么了，就算是从陇右来消息最快也要三天。这三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话说完，顾樵便让顾寻二人退了出去，二人出门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沉了下来，就连星星也不见几粒。

“哥，你说是不是又要打仗了？”顾染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南疆的民乱根本就算不上是战争，六年前在陇右，西越军已经假装盗匪已经小规模的攻击过大齐。自从西越的新国君登基之后，陇右就不再如以前那般平静。

没有听到顾寻的回答，顾染转头看向身侧的兄长：“哥，你猜一下。”

“西越国军年轻气盛，定想要发作一番的。加上这几十年来，西越修生养息，国力不必我们大齐弱。”顾寻回答了，只是声音中的凉意如这五月的夜间一样，丝丝入骨。

这下本就转头的顾染把脚步停在原地，身子也转了过来：“大哥，陇右。罢了，不提陇右了。”

陇右这个地方在顾寻当年回来之后，在怀恩公府就极少被提起。顾染抬脚就往前走，步速极快，转眼就不见踪影。

已经够久了，顾寻看着空中的残月。

同样看着空中残月的还有梁长安，她从将军府出来之后，天已经完全暗了。她没有举火把，也没有提灯笼，就着这点子月光缓缓前行。

她的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就像书上说的瘦脚伶仃的长臂族。突然，影子不再动了。影子上被踩了一只穿黑靴子的脚，那脚的主人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衣，没有开口直接向梁长安扑来。

梁长安身子一躲，避开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