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2)

进了城门之后，众人连家都未回，直接被一道圣旨召进皇宫。

站在宫门前的时候，徐阿九离沈将军远远的，生怕他再说自己同镇北王一样。他家不就是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吗？想让梁长安成为女婿直接同她说便是，何必与自己说这些话。

一旁站着的沈将军自然不知道徐阿九的内心活动，他正在同梁长安说话：“梁小将，日后若是有空来我府中坐一坐，别的没有，好酒还是有一些的。”

“是，谢沈将军盛情。”梁长安刚说完，旁边的额张力就往两人身旁挪了一步，声音不大的道：“好你个沈五，有酒还藏得这般严实。”

这时，张执咳了一声，沈将军想要回击的话立刻吞回了肚子里。

身上的武器被监门卫悉数收去，梁长安跟在张执的身后走了进去。从宫门到两仪殿有一刻钟的路程，到达两仪殿门前的时候，梁长安看到了站在殿门前的秦德忠。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秦德忠对着梁长安略微一笑，梁长安则是略一点头，两人视线便就此错开。

“圣人正等着将军们呢，将军们请。”秦德忠对着两仪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执看了秦德忠一眼：“有劳。”

跨进殿门的时候，徐阿九微微侧头瞥向了秦德忠。这一眼正好与秦德忠对上视线，秦德忠又是微微笑着点头。

“见过圣人。”众人一起行礼之后，元宗帝直接让众人站起身来。

没有人直接抬头看向元宗帝，就连徐阿九这个不正经的人，见气氛沉默也做鹌鹑状站在最后。

“爱将们幸苦了。”一番客套话说下来，殿内的气氛微微好转。

徐阿九这才偷偷抬眼看了元宗帝，只见元宗帝的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威严，闭气来就成一条线的嘴巴有着明显下垂的嘴角。元宗帝嘴角向上的时候，徐阿九收回了视线回到了鹌鹑状。

“众爱将辛苦，先回府中好生休息。”

“谢圣人厚爱，臣等退下了。”从进殿就说了这第二句话的梁长安，仍是跟在张执的身后退了出去，徐阿九跟在她的身后。

刚走下台阶，徐阿九就低声在梁长安耳边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圣人。”

“往后机会多着呢。”梁长安目不斜视的回答道。

徐阿九还想再说话的时候，身后传来的秦德忠的声音：“张元帅，梁校尉请留步。”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等到秦德忠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张执先开口问道：“不知总管还有何事？”

“圣人有请。”秦德忠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刚从两仪殿出来没多久。不过余下众人也没有过多疑惑，既然元宗帝再将梁长安和张执请回去，定是有些话是不能同自己等人说的。

只是叫张执就算了，为何还捎上梁长安？

秦德忠并没有打算为余下众人解惑，他站在原地看着张执和梁长安。

“你先跟在张力将军会将军府，晚些我去接你。”这话是梁长安对徐阿九说的，徐阿九顿时大为感动，只是不待他抒发自己的情感，梁长安就跟着张执往两仪殿走了去。

再次踏进两仪殿，梁长安抬眼看了一眼元宗帝。元宗帝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首，等到张执将军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时候，梁长安也跪拜了下去：“臣梁长安见过圣人。”

没有听到元宗帝让二人起身的话，梁长安和张执就能跪在原地。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元宗帝的声音终于在两人的头顶响起：“梁长安，朕该称你为梁校尉还是梁郡君呢？”

见元宗帝直接向自己发难，梁长安不卑不亢地回到：“郡君也好，校尉也罢，臣都是圣人的子民。”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堵到了元宗帝，片刻之后，元宗帝的声音才落入梁长安的耳朵里：“起来吧。”

“谢圣人。”二人一同站起身来。

殿内的光并不算多么的明亮，元宗帝在高处看向梁长安，只觉得低着头的梁长安表情晦涩不明，只余下身板站的笔直。

“梁长安。”

“臣在。”

元宗帝从高处走了下来，站到梁长安身前，看着几乎和他持平的年轻人，元宗帝心中一时感概：“梁长安，你为何参军？”

“保家卫国。”这句标准答案不假思索的就从梁长安的口中蹦出。

“为何想保家卫国？”元宗帝道。

梁长安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直视元宗帝道：“圣人，你见过陇右的月亮吗？”

“臣在汴京的时候不常看月亮，在陇右的时候，臣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手上沾了鲜血。臣不怕圣人笑话臣，臣当时有些害怕。”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长安突然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月亮就在臣的头顶，臣只觉得那月亮将臣手上沾染的血照的更明显了些。臣跟着张力将军去埋葬袍泽的尸首，他们身上的血比臣手上的多多了，他们只能永远睡在陇右，他们再也见不到家乡的月亮了。”

“臣自幼长在天子脚下，生长无虑，臣所吃所用都在告诉臣：臣得保卫大齐的每一寸疆土。”

张执也没有想到梁长安会突然说着些话，他也转头看一眼梁长安，只见梁长安脸上的悲意不似作假。

同样看着梁长安的还有元宗帝，元宗帝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突然会说这样的话，他一直直视梁长安的眼睛，看得到她眼睛里的风起云涌。

元宗帝突然想给这样的梁长安一个机会，一个站在朝堂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