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1/2)

跟在秦德忠身侧的梁长安正平视前方一步一步的往宫门里走着，走进宫门的时候，梁长安突然想到了有一次她在这儿看到顾寻走这条路的样子，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看到两仪殿了，梁长安看到了前日跑到自己面前与自己聊天的神武军中的一人。那人心中也是好奇，听说梁长安告假一日，现下竟然又随着秦德忠入宫来了。

梁长安的脚步没有停留，走到两仪殿门口的时候，秦德忠挥手让那些跟在他身后的内侍们散去，请梁长安先在殿外等候片刻，自己进去同元宗帝禀报。

起风了，梁长安的发丝被吹到脸上，她没有伸手任由风将头发吹来吹去。

不知等了多久，梁长安站的笔直在殿门口等着，就在她想知南给张执将军治疗结束了没有的时候，秦德忠走了出来。

“梁统领，圣人请你进去呢。”

“有劳。”

秦德忠没有跟着梁长安再进去，她一个走到偏殿，还未跨进殿门就瞧见殿内设了一张案几，案几后坐着一个人。

她跨进殿门，缓步走到元宗帝的面前，行礼道：“圣人。”

是何劲。

元宗帝不知是处于何原因，迟迟没有让梁长安起身。

“咳咳咳。”何劲控制不住的连咳嗽了几声之后，立勉强的站起身来，对元宗帝道：“圣人赎罪。”

“无事，你坐吧。”元宗帝开口了，只不过是对着何劲说的。

闻言，何劲道谢方才坐下。

梁长安还是保持着那个行礼的姿势，就连弯腰的角度都未曾变过。

看着殿内站着的梁长安，何劲也没有想到张执没有过来，来的竟然是梁长安。他心中立刻猜测了两件事情，第一张执出了事情，第二梁长安是张执一派的人。

自从梁长安从陇右回来之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梁长安是因为梁群哲和梁崇景才可以在朝堂上立有一席之地，才可以在张执手下拿下军功。再加上，张执从陇右回来之后就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他和梁长安关系匪浅。

“免礼。”元宗帝的声音终于传到了梁长安的耳朵里，她谢了恩之后才直起身来。

元宗帝没有问她为何张执没有来，想来是秦德忠已经同元宗帝说了。

“既然梁卿替张执来，那便听听何卿所说吧。”元宗帝说完，何劲要站起身来，元宗帝摆摆手让他坐下。

于是，梁长安就将身子侧向了何劲那边，二人一坐一站，隐隐形成了对峙之势。

“在下洗耳恭听。”梁长安先开了口，她的看向何劲，眼中不缺锐利。

她见到何劲还有什么不明白，元宗帝为何叫张执过来？是何劲亲自告诉元宗帝是张执将军指使凶手刺杀与他了。

果不其然，何劲对梁长安拱了拱手道：“梁统领，既然圣人让我说与你听，我便直言快语了。”

“请。”梁长安道。

“我在五日之前，被一个贼人在燕宁路上刺杀。那贼人先是直接叫我‘何中丞’，接着杀了与我赶马的小厮。他将手中的匕首送与我的心窝时，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你惹谁不好，惹张执将军’。若不是我身体与常人有些异常，心窝长得偏了一些，想来已经成了那贼人手下的亡魂。”何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悲痛，不知是因为他的小厮还是因为他自己。

梁长安听完，眼神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直接道：“何中丞怎能因为一个贼人的话就认定是张执将军所为？”

何劲没有回答梁长安，而是转头对元宗帝道：“圣人，若不是臣命大，臣定和我那小厮一样已经过了黄泉路了。”

“那贼人说这话自然是因为他以为臣要死了，一个死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梁长安见何劲咬住张执将军不放口，有心替那贼人一巴掌劈死这厮，但她吸了一口气，吐出后缓缓道：“若是那贼人没有打算对何中丞下死手呢？”

“圣人，常人若找人行凶都会打听清楚要下手对象的具体情况，张执将军何至于那么蠢？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张执将军，请圣人明察。”

梁长安话音还未落，何劲连连咳嗽起来，他身体颤抖着对元宗帝跪下道：“圣人，臣自认不比张执将军，但臣也是圣人亲点的御史，臣又何至于用自己的性命来陷害张执将军？”

“臣素来两袖清风，与张执将军也素无来往。梁统领，你为了帮张执将军，就要将在下陷与不忠不义吗？”

“圣人。”梁长安的话刚一出口，元宗帝就低喝一声：“够了。”

不仅是梁长安，就连何劲也闭上了嘴。

看着跪在地上身子不住发抖的何劲，梁长安知道元宗帝的选择了。只是难为了何劲好好的四品官，身段语调倒像是戏子，想来若是何劲在戏台上定也如在朝堂上一样出彩。

“梁长安，你既然替张执前来，今日朕也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元宗帝的语气平缓了一些。

“谢圣人。”梁长安头低了下去，她知道元宗帝还有话要讲。

“你为神武军统领，朕对你也是委以信任，今日你却有失为臣之道，罚俸一月以示警醒。”

“臣知错。”

走出两仪殿之后，何劲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何中丞既然敢认，想来也是有人敢做的。”梁长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掩饰自己话中的寒意，她的声音随着风一同进到了何劲的耳朵里。

二人一同下着阶梯，从旁人的眼中看来倒觉得两人关系尚且不错，哪里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