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19章(1/2)
“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呢?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弱柳喃喃道,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妇人眼含怜悯的看着怔愣住的弱柳,有些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弱柳激动的抓住庄老伯的肩膀,声音颤抖道:“你说清楚,你好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唉!说来是十年前了!”在庄老伯充满惋惜的娓娓道来声中,弱柳才知道她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她走后,日子还是正常,县试过后的府试照常举行,李家一家便只等十天之后的消息了。那天李父照常去上工,李母给他拾整好后,也照常去摆摊,李豫也帮完母亲摆好面摊后便去了私塾,一切都还是如往常般,只是那天去了之后,李父当晚便没有回来。
又整整一天没有消息,李母坐不住了,便打算去他上工的地方,吴府。
只是她还没动身,与李父一同做工的工友就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李父与吴府的一个妾室私通,被抓奸在床,小妾已经被打死,而李父正被关在吴府里。
李母不信,跑着便去吴府找人,只她到时,见到的却不是活人,而已是成为一具尸体的李父了!
吴府的人说是李父因羞愧自尽而亡,可那尸体上各种发青发黑的伤口无不诉说着他是被活活打死的,李母不信与自己相处了十多年的丈夫会做出这种事,便要大闹,结果被打出吴府,连带着李父的尸体也被丢了出来。
工友好心将李父的尸体用板车拉回了李家小院,李豫从私塾回来时见到的便是父亲的尸体,还有失魂落魄的母亲,他揪着工友的衣襟质问他所有的细节,只是那工友也说不清楚,只说当晚李父与他分开后便不知去向,他以为回了家,结果第二天便出了这事。
别说李母不信李父会与人通奸,就连街坊四邻也不信,只不过人已死,一切都死无对证了,他们只能安慰着母子两要好好生活下去。
不成想,到了晚上,李家小院便起了一场大火,火焰熊熊,烧的一股黑烟直冲青天,连着附近的院子都被殃及,整整一个晚上,才将火给灭了。
后来官府来检查火因,得出的结果是李家人放火自尽的,因为火源是在内室,估计是李家母子一来承受不住失去家里顶梁柱的打击,二来是李父做的事过于不堪,便这样自尽了!
这个说法众人将信将疑,只这庄老伯是彻底不信,因为他去帮忙给李父收敛时,那李家的小儿还说着要去告官,自己父亲死因不明,通奸之事也有蹊跷,李母也支持他,这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去寻死呢?
只是一切都已经定下了,李家也只有他们三人,没有其他的亲戚来申冤,他一个邻居又能说什么呢?最后还是街坊四邻凑了钱,私塾的严夫子出来主持,将他们给葬了。
一切便这样被埋没在了十年的光阴里,若不是今天弱柳找上来询问,或许终有一日,再没人能记得李家那和气的一家三口了吧!庄老伯叹了口气,听到屋里老婆子的呼唤,又看了弱柳一眼,便关了门进去。
弱柳踉跄地走在街上,这正午的日头晒得她头脑发晕,她觉得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还觉得一切恍如昨日,她最后跟李豫告别时叮嘱他别忘了约会,李豫无奈的笑仿佛就印在她眼前。李豫背她回来时,她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新的皂角味道。她还记得她逼迫李豫承认喜欢她时,他那局促的表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她无知无觉地走着,待回过神来时,发现她居然走到了昔日两人经常待的小巷子里,只不过当初她摆在巷子里的破凳和案几都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杂物。
她又走了几步,想看看私塾的样子,却发现私塾早已没了,不知那个严肃的严夫子去哪儿了。这里的小院已经住了别人,只有那棵香樟树生长的更加粗壮了,枝繁叶茂,一幅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在这里哀求李豫教她认字的情景,只不过她从来没有认真听过李豫讲的课。
弱柳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说不上很伤心,她只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恍恍惚惚的,恍惚的或许都忘了要伤心了!
回到乌支山时,安南见到她仍是这副样子,安南趴在柳树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冲她玩笑道。
“怎么?十年不见,小郎君跟人跑了?这么落魄的样子!”
弱柳走到柳树旁缓缓坐下,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安南从树上下来,“那就是他不记得你了?”
弱柳低下了头,又摇了摇,“不是!”
“那就是他恼你,不想见你?”
弱柳将头埋在膝盖上,吸了吸鼻,“不是!”
“那到底怎么了?你在要急死我啊!快说啊!”安南揪起她埋着的头面对着自己。
她看着弱柳眼眶红成了一团,泪水便无声的落了下来,弱柳伸手抱住她,哭道:“他死了!他死了!呜呜呜……”
安南被她的话震惊到,抬起来稳住平衡的两只手不知放哪,她愣愣道:“死了?”
好半晌她回过神来,扶好弱柳的身子,“哎,你先别哭,你听我说……”
弱柳捂着脸继续哭泣,“呜呜……”
“哎呀~你别哭啦!他没死,他死不了,他没那么容易死!”
弱柳哭泣的声音一停,忙抬头看她,“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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