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一百四十回(1/3)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这一颤，便颤到了谢阑的心底最深处。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谢阑开始背静心咒。

似乎感觉到了谢阑身上的热气，燕子飞挨着他靠过去。几乎贴着谢阑的身子，若不是中间还隔着被子，他们现在就是紧紧贴在一起。

谢阑心乱如麻，他往外挪一寸，燕子飞紧跟着挪过来一寸，仍是贴在他身上。可感受到少女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曲线撩人，柔软诱惑，谢阑不敢再想，连忙闭起眼，浑然不觉手心已然出了一层的汗。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朱雀……玄武……”

他闭着眼，背着道法，却感觉到身旁的燕子飞像只小兔子一样往他怀里钻，毛茸茸的头顶摩擦着他的下巴，挠痒痒似得，只觉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右手仍然按在她额头，此时发觉她温度似乎降了下来，连忙一个翻身跃下床，深深呼吸了口气，想要出门缓和下心情。但燕子飞骨头尚未复原，即便有灵妖心护持，待她清醒过来，必然不好受，他还是在旁守着点更放心，若是她疼的极了，也好输些真气稍减痛楚。

当下盘膝于蒲团之上，正身端坐，存神静观，万念归一，沉心打坐调息。

燕子飞是被腿上传来的剧烈痛感唤醒的，但她没吭声，直勾勾盯着床榻正前方。阳光斑驳，如纱似雾，从窗外斜斜照入，笼在他身上，清俊出尘，眉清目秀，如阳春白雪，丰神俊朗。

此时，她又颇有些感怀，记得那时她醒来第一次见到谢阑，还以为他是那位神仙下凡，万没想到，她不但得此高人一次次相助，如今还……想及此处，燕子飞环顾了一圈，突然瞪大了眼。

这间雅室，并非秦大婶的家，四面均白，典雅素净，墙上悬着几把长剑，室中除去一些必要之物之外，便全都是书。一切摆设并不多奢华精致，却是别具一格、井然有序，有种文人墨客的书香气味。

一如谢阑的品性。

“这是道长的房间！”燕子飞又惊又喜，暗自揣摩他深意，难道是被她不顾雪天路滑，山路难行，为他送衣的这一番壮举感动了不成？看她受了伤，又无人关照，所以才于心不忍将她带回来的？

想到衣服，燕子飞“哎哟”一声，抬眼再看谢阑果然睁开眼，黑眸清亮，不带一丝感情的直视她，登时有些手足无措，啜啜道：“道长，我那包裹呢？还有，倾诉瓶你见了吗？应该就在我落崖的附近，你可曾见到？”

谢阑眉头轻蹙，低声道：“你还知道你落崖，却不问伤势，上来就问东西么？那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何足道哉？”犹如林籁泉韵的声音，却透着丝丝的寒气。

见他唇角抿的紧紧的，似乎是在生气，燕子飞有些奇怪，即便是之前她办在没头没脑的事，谢阑也未曾像这般冷言冷语过，一时有些惘然，喃喃道：“你生气了？我不过是想着大过年的，给你送件新衣穿，那……那衣服你试了么？”

谢阑本想教训她两句，却见她怯怯的模样，加之身上伤痕累累，实在是硬不起来心肠，叹道：“你想给我什么，用倾诉瓶说给我听就是，我自然会去找你。何苦自己大晚上的上山，徒让人担惊受怕。”说着从一旁拿出她的随身之物，递给她道：“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家养着，天暖和了在上山吧！”

她试探着动了下腿，发现果真是断了，即便有灵妖心，怕也是要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地，撇撇嘴道：“道长，你不试试新衣么？”

看来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这件事，非得当着她的面试一下才放心么？谢阑起身将包裹拿出来，听她如此说，问道：“怎么又开始叫道长了？”

燕子飞嘿嘿一笑，道：“道长屡次救我性命，小女子觉得言语上还是要尊敬道长，爱戴道长，直呼其名实在太过唐突，不足以表达感激之心！”

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将包裹里的长衫拿出来，燕子飞侧支起身子，兴致盎然道：“怎么样？好看么？我是专门和秦大婶学的，她的针线活做的可好了，只不过我没学到精髓，但也把这长衫做出来了，我是按着小成的身材量的，不过道长比他还要高，所以我就做的更大了一些。这布是我专门拜托小丁帮我选的，你看看这颜色、这质地，简直是物超所值，我一看啊，就觉得特别适合你……”

谢阑将长衫套在道袍外面，还足足大上了两圈，便是燕子飞一个门外汉，也能看出自己是做大了，而且大了很多很多……她半张着嘴，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气氛登时有些诡异的尴尬。

“不错，我很喜欢。”岂料谢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说罢还对着燕子飞笑了一下，不过在她眼里，这笑容就显得很是牵强。

“你真喜欢？算了，还是还给我吧，我回去再改改。”她伸出手。

谢阑却将长衫脱下来，整整齐齐叠好放进了柜子里，回身眸子微抬，恰巧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神情坦然，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道：“我真的很喜欢，这是你的一片心意，无论什么样我都会收下，谢谢你。”

眼见他都收起来了，似乎真是挺满意的，想必谢阑一心修仙问道，对这些吃穿用度并不多在意。

“其实，昨夜我下山去看你了，发现你不在，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