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六章坚韧不拔的电竞选手(2/3)
气味很清新,但不是甜柠檬或酸楼的清新味,不是出自没药、肉桂叶、皱叶薄荷、株树、樟树或松树针叶的清新味,也不是雨水、冰冷寒风或泉水那样的清凉味…、同时这种气味有热量;但是不像香柠檬、柏树或家香,不像茉莉花和水仙花,不像花梨木,也不像蝴蝶花…、这气味是由两者,即挥发性的和滞重的两部分混合的,不,不是混合体,而是统一体,既少又弱,但结实牢靠,像一段闪闪发光的薄绸…烟又不像绸,而是像蜂蜜一样甜的牛奶,奶里溶化了饼干——可是无论如何,牛奶和绸子,这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呀!这种气味无法理解,无法形容,无法归类,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但它又千真万确地存在着。涂土桥怀着一颗颤动的心跟踪它,因为他预感到,不是他在跟踪这气味,而是它早已把他俘虏,如今正往自己身边使劲地拖地。他顺着塞纳河大街向上走。街上什么人也没有。房屋空荡荡地矗立着,寂静无声。这里的人都到下面河边看烟火去了。这里没有人的难闻气味和刺鼻的火药味干扰。街道散发出水、粪便、老鼠和烂菜的常有气味。但那上面飘浮着牵弓精涂土桥的那条柔和而又清晰的带子。没走上几步,天空稀疏的夜光就被高耸的房屋吞没了,涂土桥继续在黑暗中走着。他不需要看什么。这气味万无一失地领着他走。
走了五十米后,涂土桥向右拐进了马雷街,这是一条或许更暗、几乎不够一只手臂伸开那么宽的巷子。令人惊奇的是,这种气味并不见得浓了许多,只是变纯了、并且由于越来越纯,它的吸引力也越来越大。涂土桥身不由己地走着、在一个地方,这气味突然把他弓!向右侧,似乎是把他引入一幢房屋的墙壁中间,一条低矮的走廊出现在眼前,它通向后院。涂土桥夜游似地穿过这条走廊,穿过这个后院,拐个弯,到达第二个更小的后院。这儿终于有了灯光:场地只有几步见方像所有天才的怪人那样,通过一个外部事件把一种正规的日常习惯置人他们灵魂的螺旋形混沌之中,涂土桥不再离开他认为已经认识到的自己命运的方向。他如今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坚韧不拔和艰苦地活着。他必须做个芳香的创造者。不只是随便一个制造者,而是一切时代的最伟大的香水制造者。
当天夜里,他起初是醒着,然后是在梦中,视察了他的回忆的广漠的废墟。他检查了几百万、几千万气味药小积木,把它们系统地整理一番:好的归好的,坏的归坏的,精的归精的,粗的归粗的,臭味归臭味,香的归香的。过了几个星期,分类越来越细致,气味的目录越来越丰富,区别越来越细,等级越来越清楚。,六个在左岸,一个恰好在当中,就是说在连接右岸和法兰西岛的交易桥上。这桥的两侧造了四层楼房,一幢紧挨一幢,所以人们过桥时在任何部位都见不到河,还以为自己是在完全正常的基础牢固而又非常美丽的大街上。实际上,这座交易桥可算是巴黎最好的交易场所之一、这里有享有盛誉的商店,这里坐着金匠,细木匠,最优秀的假发制造者和皮包匠,最精美的妇女内衣和袜子的生产者,鞋子贴达制造者,马靴商人,绣肩章者,铸金钮扣者和银行家。香水制造者和手套生产者吉赛佩·巴尔迪尼的商店和住房也坐落在这儿。他的橱窗上方有个华丽的漆成绿色的神龛,旁边挂着巴尔迪尼的纯金徽号,那是一只金瓶,瓶子里插着一束金花门前有一块红地毯,同样带有巴尔迪尼的徽号,是金色的刺绣品。一打开,就响起了波斯的钟乐,两只银制的鸳鸯开始把紫罗兰香水从嘴里吐到镀金的碗里,这只碗则呈巴尔迪尼徽号的瓶子形状。
在用光亮的黄杨木造的账房间后面站着巴尔迪尼本人,他是个老头儿,站着像根柱子。他头上戴着银色的假发,身穿镶了金边的蓝色上衣。他每天早晨给自己喷洒弗朗吉帕尼香水,这时香水的雾气正在他身子周围袅绕,仿佛把他的身体置于遥远的烟雾之中。他一动不动地位立着,看上去严如他自己的货。只是当钟乐响起和鸳鸯吐香水时——这两者并不经常发生——生命才突然来到他身上,他的身躯才缩在一起,变得小小的,而且活跃起来,不停地鞠躬,从账房间后面走出来,其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致弗朗吉帕尼香水的雾气都来不及跟上他。他请顾客坐下,把最精美的香料和化妆品拿给顾客挑选。
巴尔迪尼有数千种香料和化妆品。他提供的货品从高级香精、花精油、配剂、革取物、分泌液、香脂、松香以及其他固态、液态和蜡状的日用化妆品、药品——从各种不同的润发脂、软膏、香粉、肥皂、润肤膏、香囊、发蜡、胡须油、肉疣药水和美容药膏到沐浴液、洗涤剂、香盐、盥洗室用醋和许许多多的纯正香水。但是巴尔迪尼并不满足于这些第一流的美容产品。他的抱负在于,要在自己的店里汇集有某种香味或以某种方式为香味服务的东西。于是除了熏药丸、熏锭和熏制工具外,还有从欧茵香子直至桂皮的全部香料,还有浓糖汁、利口酒、果汁,塞浦路斯、马拉加和科林索斯的葡萄酒,还有蜂蜜、咖啡、茶叶、干果、蜜饯果、巧克力、栗子,甚至胶制的白花菜芽、黄瓜和洋葱,以及咸金枪鱼。再则就是芳香的火漆、香水信纸、玫瑰油香的墨水、西班牙皮革公文包、白檀香木制的蘸水笔杆、香相木制的小盒和柜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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