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这突如其来的刁难(2/3)

罗回又叹了口气，吹出的水汽在风里打了个旋儿，明明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但他还是不明缘由地觉得不安。他活动下冻得有些僵的手指，按在胸膛，薄薄皮下的一颗心脏剧烈地跳动，几欲脱身而出。

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其中症结所在，因为这把火原本就烧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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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回跪了大半个小时，等得天光大盛，狂风初歇，也没有等到沈月一行人念完台词，他一边感慨为人属下太过辛苦，受人训*诫还要变相罚跪，一边把重心在左右腿之间挪移着。

兰佩容公及其亲眷着实进行了一番虚与委蛇的寒暄，内容涉猎广泛，东拉西扯，却半个字没提接下来要如何收容谢淳衣，其中滋味难以言喻。谢薄言的身份寻常人是不识的，但他已然自报姓名，又有通缉令在前，要说容府对他全然不知也不太可能。然而他等了大半天也无人请他起来，似乎只误以为他是个普通的家奴罢了。

容公祖上是个文化人，到他这代也算半吊子的文化人，鸟语亨通。感慕圣上恩泽，又言大将军一生戎马倥偬，献身社稷，乃不二臣，实非奸人所能污蔑。谢薄言脸色微微一变，此系谣言，原本就不足为外人道，不知他提不二之辞有何用意。容公状似不知，只在跟前提着康王，只字不提谢淳衣的母亲容臻，仿佛只是见了康王家的子嗣，与容家却是毫无关系，疏远之意立见。

“世女舟车劳顿，此时想是累了。老夫虽不敢当世女一声二叔，却已收拾出一处干净居所以供休养。阿童，你领着世女和她的家仆前去。”容公口称世女，似乎对这远道而来的康王之女别样尊崇，但字里行间又将容家的这层联系撇得干干净净。

容公身边的小童应了一声，弯腰道：“世女这边请，小的领您前去。”

谢淳衣受了冷遇，此时正不知所措，转头看谢薄言，似是在等他拿主意。周围似乎有人嗤笑一声，“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声音极轻却极清晰，谢淳衣立刻涨红了脸，犹犹豫豫地站起身来，谢薄言也跟着站在他的身后。她原本已经习惯自己的瘸腿，此时众人瞩目之下，辛酸之意登时如泉奔浪涌，在全身上下激荡。

果然有人闲言碎语，“初识没注意，还当是个了不得的姑娘，谁知竟是个瘸子呢。”谢淳衣行至门槛，身形一顿，膝盖也跟着绊了一下向前倾倒。原本这里的安排是谢薄言眼疾手快地护住她，更显二人举步维艰又相依为命的处境。

罗回从她向门槛走时，就不动声色地留心着沈月的身形，打算等她一有摔跤的迹象就伸手去扶。然而沈月在离门槛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就脚步微滞，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定点也不会细到这种程度。罗回没多想就伸手去拦，抓住沈月的手臂之后才发现拦早了，对方压根还没往下摔呢。

“抱歉抱歉，我手快了，再来一条。”罗回陪笑道。他一时判断错误也不烦躁，只在心里记着，谢淳衣要定点到门槛处再摔，不能出手过快。

第二条再来时，沈月在离门槛还有半步处故地重游般地又停了一下，罗回一时也不知道对方需要怎么个配合法，就傻愣着没伸手。然而此时，身边的沈月却直直向下栽去，如一只脱力的鸟从天空坠落般不容挽留。罗回顿时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但时间实在是太迟了些，光滑的戏服从掌心划过，只艰难地攥住了几片衣角。罗回再想借力扶住她也已经不行了，那边沈月一只膝盖已经落了地。

罗回着实为这变故怔愣了一下：“你没事吧。”

沈月似乎是摔疼了，闻言也不做声，只冷漠地揉了揉膝盖。

刚才那声动静确实不轻，罗回回过神赶紧去扶她，“对不起，你还好吧，摔疼了吗？”

沈月“啪”地打开他的手，似乎有满腔的怒火克制不住，满脸都是烦躁神色，毫不客气地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存心看我笑话对不对？”

罗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无话可说，只能虚弱地辩驳：“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沈月咄咄逼人道，看架势是随时要和罗回吵一架。

罗回只好无奈道：“对不起，是我没找对时间，不是有意要摔你。”

周围的工作人员看两个主演气氛不对，连忙从中斡旋：“阿月你膝盖没事吧，我那里有镇痛喷雾，给你喷一点吧。”“罗哥也不是故意的，下次留心一点就是了。”

谁知沈月嘲讽般地笑了笑，刻薄道：“你要是真的看我不顺眼，不如把我也一起换了，反正你的那位不是很有本事吗？”

罗回心头一沉：“你在说什么，把话说清楚。”他虽不明白沈月的诘问从何而来，却明白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了解范围。

“我说什么话，你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沈月尖酸道。

罗回内心大喊：“我不清楚，你快点讲，别讲废话了！”

他压下心中的急躁，极力耐心道：“你……”

他才刚说了一个字，陆导就冷冷打断：“你们要闲聊到什么时候？”他面色沉沉，神情不耐地说：“如果没事了，就赶紧把这条拍完，杵在那儿拖什么？我没工夫陪你们在这儿吵架，私下里自己去闹，我也管不着，工作的时候有什么怨气都给我收着。”

“我……”罗回被陆泽乜了眼，只好偃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