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刁难第二(2/2)

接下里的整段时间，罗回时不时就会受到有意无意的为难。

一场只是走走场的戏份，莫名其妙就走错了定点，只能拖着重拍。

沈月小姐总能在接近尾声的时候找到某些机遇忘掉台词，以致功败垂成。

等沈月小姐恢复正常的时候，别的演员又会出些小差错。

这些原本在拍戏时也经常出现的失误，在罗回手伤时被无限地放大，令他焦头烂额。手上的钝疼一点一点刺激着他的神经，沈月的刁难仿佛催化剂一样让这种疼痛愈演愈烈，哪怕是罗回原本对沈月有一点担忧，此时也对她生出一点真的火气来。

罗回忍不住与她交涉：“你究竟要怎样才肯说呢？”

“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沈月始终不为所动。

如果我能问她还来找你干什么，罗回无奈道：“从你这里知道也是一样的。”

“那你就忍着吧。”沈月冷漠道。

“……”于是交涉失败。

这一点火在木案被失手砸在地上的时候终于还是爆发出来，案上明黄的针包在地上翻滚两下停了。罗回还维持着跪姿，甚至双手还在身前举着，他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两侧，目光跟着针包停了才缓缓抬头，平静道：“沈月，你讲点道理。”

罗回虽然在姿势上低人一头，目光却毫不示弱，甚至隐隐带了点严厉。

周围人见气氛不对，都屏息静气，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发火。然而眨眨眼的功夫，罗回周围的气场又柔和下来。罗回并不长久地与她对视，试图用眼神施压，反而率先收回了凌厉的眼神。他右手扶着膝盖，左手略微在地上撑了一下慢慢站起来，因为跪了太久双腿发麻还打了个踉跄。

他浑身一点戾气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气势归于平静温和，周围的工作人员甚至怀疑刚刚的罗回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罗回并不看向沈月，只朝陆泽说:“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

陆泽还在调整机器，看了这场闹剧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说:“可以，但是不要花太长时间，不管发生什么状况，这一场必须要拍完。”

“好，我知道了。”罗回答应着往休息处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看着沈月，意思再明白不过。片场所有人一言不发，罗回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直到沈月自己跟上来。

“罗哥是不是生气了？感觉有点恐怖啊。”

“看样子是的。你没看他刚刚脸色都变了嘛？”

“现在他们两个人要干什么？”

“能干什么啊，解决问题呗，你不觉得罗回像是克制了很久的样子吗。”

“怎么解决啊？”其中一人问。

“八成就是发火加恐吓。”这一位就显得十分老道。

“......”

罗回一走几个工作人员就像是解了禁言术一样热切地讨论起来。

罗回虽然恼火，但还是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气，不然也不会压抑到这时候。他减慢步伐，等沈月跟上来。

沈月走在他的旁边:“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想给我讲道理吗？”

“确实没什么道理可说的。”罗回无所谓道。

“呵，”沈月冷笑道:“怎么你想教训我？”

“我现在没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罗回转头看她，“我自己的事就够焦头烂额了。”

“我知道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不过没关系，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了。”罗回拧开休息室的门，倚在门边，对她做了个请她先进的手势，“你只要听我说就好。”

罗回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我们怎么也算合作的搭档，低头不见抬头见，闹得太僵对我们都没什么好处。”

沈月站在离门只有两步的地方:“说到底你还不是想问苏眠的事。”

罗回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道:“苏眠的事你可以不告诉我，我会自己想办法知道。接下来我想谈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沈月皱眉道。

“如果你闹够了，我们之间就没事了。”罗回又道，“如果你还没闹够，我也不想再陪你闹了。”

“你。”沈月恼怒道。

“我不想教训你什么，”罗回不客气地打断她:“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过分。想为难一个新演员，压戏，误导，有那么多收敛点的办法可以用，没人会像你一样弄得全剧组的人都看出来。”

“我们这个圈子有个毛病，什么事都可以往夸张了传，没事的都可以传成有事的，你出道不少时间了，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罗回云淡风轻道。

“你想说什么？”沈月警惕道。

罗回自觉已经凭借胡言论语将沈月吓住，故作姿态道:“我从不为难小朋友。”言外之意是只要你消停点，我也不会为难你。

沈月还没答话，休息室的门就被咚咚地敲了两下，紧接着门就被拧开了。门外是一个穿着棕色风衣的年轻男人，小臂上搭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

叶承似乎赶来的，他进屋喘了口气，才把目光投向屋内的两个人。他先用极不赞同的眼神看了眼沈月，才转头道:“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