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怪异病(1/2)

周一的马路是拥挤又急躁的，左蔚坐在车里，前面的车已经纹丝不动了二十多分钟。不过，她今天特意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出来，到医院还是时间充裕的。想着便拧开了车里的收音机，不紧不慢地听着晨间新闻。

车像虫子一样往前爬，左蔚一边听着新闻一边想着她这一个月来接手的那6位精神病患者。坐诊精神科是很闲的，因为精神疾病并不像其他感冒发烧急性病一样频发，而且如果不是很棘手，是不会推到她手里的。

但是在这短短一个月，她就接手了6位患者，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是目光呆滞地被送过来，脑电波图只有几条直线，药物治疗也没有见效，他们的意识和身体都异常平静，跟死了一样。

想到这里，左蔚的脑壳隐隐作痛。她昨晚又做了那个令人头痛的梦，还是那个人影蜷缩在那里，被挤压在角落里，歇斯底里地尖叫。但是在疯狂的挣扎中，她看到了那个人的侧脸。很模糊，像婴儿还没成型的脸。但看过去的时候，左蔚发现自己竟能自行把他的面貌勾勒出来，但那张脸又马上从意识里被剥离出来，越来越模糊，却很熟悉，像谁……

左蔚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后面响起了催促的鸣笛声，后视镜里，后面的中年大叔半个肥胖的身子已经挤在窗外，破口大喊：“前面那辆保时捷，还开不开了？”

左蔚一踩油门，前面的路已经通了，车载电台正在插播最新的一则游戏咨询。

“那这款游戏什么时候开始公测呢？很多粉丝朋友都表示期待了一年多了，希望在年末之前能玩上。”

“其实xe2已经开始了内测，相信很多玩家都已经收到了内测邀请，我们会根据他们的体验反馈再进一步完善xe2，不会辜负从xe1就已经开始支持我们的玩家朋友。”

“哇！那收到邀请的玩家都是随机的吗？”

“是的，这样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地集思广益。”

“真的是很羡慕这些幸运儿……”

左蔚伸手换了频道，继续是正儿八经的晨间新闻。看来，现在的游戏是风靡到连电台都不放过了。

左蔚推开诊室的门时，乔宥伦正站在里面等她，他穿着灰白色衬衫，袖口挽至手肘，手里拿着左蔚上周让他调查的文件，看起来比昨天正经严肃多了。

“左医生，昨晚又有一位病人推到我们这边来了。”一见左蔚来了，他马上快步迎了上去。

“我今早知道了，体质检查和辅助检查做了没有？”左蔚淡定地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问。

“这里。”乔宥伦从文件中抽出一份，递了过去，顺势看了一眼左蔚今天的打扮，还是一身纯色中长裙，但披散的栗卷发挽成一束扎在脑后，让乔宥伦眼前一亮。普通的小女生这样扎着或许会显得更干净利落一些，但到了左蔚这里，就多了几分俏皮和可爱。

左蔚一边拿起桌上的细边眼镜，一边接过乔宥伦递过来的病例，和前面几位的病例无异，无烟酒习惯，无滥用药物，无躯体疾病，无精神疾病前例，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人突然呆滞了。

“ct和mri做了没有？”左蔚放下病例。

“等你签字。”乔宥伦把单子递了过来，左蔚左手抽出一支笔，“下次我不在可以找别人签”。

乔宥伦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是不是左手写字的人都会比常人智商高很多？

“那6位患者的家人访谈做了没有。”

乔宥伦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好。记录给我，你可以把单子拿去治疗室了。”

这种病，大部分都是心病，精神疏导是治疗的主要手段，所以左蔚上周五的时候就让乔宥伦去简单地问了一下患者家属关于患者的喜好和经历等等，好让她找出端倪，对症下药。

一看病例，左蔚发现了好几处相似点。

他们大部分是游戏爱好者，玩游戏是他们日常消遣时间的主要活动，但是他们同时又是相对优秀的人，两名学生都成绩优异，除了一名自主创业者，剩下的三名都是业绩很好的工作者。病发前都无过激行为……

病发前的行为？

左蔚往后翻，病发前他们都是在游戏里。玩游戏的人那么多，唯独他们玩到了目光呆滞神志不清？

那是什么游戏？

左蔚继续往后翻，却没有再详细的记录。她在抽屉里翻查出前几位患者的家属联系方式，这一个月他们投医无果后便都陆陆续续地出院了，希望还能够联系到他们。

几番嘘寒问暖再一步步询问后，也差不多快下班了。左蔚稍微整理了一下记录，突然发现家属们都表示患者是虹光游戏公司的玩家，过去一年都在沉迷xe1，甚至有家属在他们的房间里找到了xe2的内测邀请信。

看来这幸运儿还是挺多的。

虹光游戏公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游戏开发公司，玩家多很正常，但是这些出事的玩家都和它扯上联系，这里边就有问题可深究了。

“左医生，下班了。”乔宥伦坐在她身旁的病人椅上，手肘撑着桌面，托着脸期待地看着左蔚。他往后抹的碎发早已散落在光洁的额头上，语气上扬，褪去了工作时的正经。

左蔚置若罔闻，继续在几张病历上写着什么。

“左医生，不饿吗？”讨好的语气继续死皮赖脸地贴上来。

左蔚依然忘我地工作着。

“左医生，不回家……”左蔚突然抬头，食指把眼镜往下勾了勾，澄澈的眼睛里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