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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风刮过的声音,在空中一颤一颤。午后的这道风硬得很,刮过顾湄带刺的舌头,刮过了它热烘烘的猫鼻子,最后才刮到了它那有神的眼睛上。
顾湄觉得,自己的瞳孔,无缘无故地,忽然有点酸。
可能是太热了吧。
它拿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单薄的眼皮。
不能哭!
顾湄用乳牙拼命咬着嘴唇,它的双眼,渐渐还是红了。
顾湄长这么大,虽说是活在蜜罐子里,但也不全是娇生惯养,她也曾被顾伯言或者南阳郡主教训过。
顾湄有个幼弟,小她六岁,是南阳郡主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御医都说,南阳郡主这胎非常凶险,孩子恐怕不好养活。
幼弟因为生下来太过瘦弱,所以乳名叫壮壮。虽是个不怎么文雅的贱名,但也是为了图吉祥。
顾湄和壮壮是亲姐弟,感情自然好。
只是壮壮实在有些太粘人了。
在他入学以前,常常缠着顾湄,非要听她给他讲故事。
顾湄有时候拗不过,就学自己爹那样,虎着一张脸,自以为能把壮壮吓个半死。
可壮壮从不吃这套。
只有一次,顾湄真的对壮壮生气了。
那时不知道是哪个下人,在壮壮面前嚼了关于顾浈的舌根。
顾湄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壮壮把他听到的关于顾浈的闲话,当着顾湄的面说完了,顾湄才淡淡打了一下他的手心。
很轻的一个力道。
顾湄甚至没有板着脸教训壮壮,壮壮便率先哭了。
平常姐姐再怎么凶他,也从没有打过他。
壮壮是个聪明的小子,一向分得清什么叫“佯怒”,什么叫“真凶”。
顾湄觉得,自己也是个聪明的丫头。
她看得出来,薛向陵这回,是动了真气儿。
它将脑袋埋进自己胸前的那团绒毛里,不停地蹬着两条后腿,想以此来抒发心中的委屈和愤恨。
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按住了小猫的两只后爪。
“把你爪子上的墨舔干净再来碰我,”薛向陵脸上的表情不变,“否则,脏死了。”
顾湄忙抬起头,眼里忽然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亮晶晶地。
薛向陵捡起脚边的画,顾湄忙伸出舌头,轻轻地舔舐起肥爪子旁边的猫毛。
墨滴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儿呢。
顾湄说不出来。
反正她觉得,比眼泪的味道要好。
薛向陵拾起画卷,他并没有着急合上。
“前几天的前车之鉴还没过去,如今你还敢死性不改,到处谄媚。”薛向陵的语气凉沁沁地。
他不疾不徐地说:“先是世昭,后又是郡主。下一个,你打算巴上谁,皇上吗?”
可,可不敢胡说。
它区区一只肥猫,哪里还有机会见皇上呦。
顾湄哼唧了一声,它把舔完墨滴后,干干净净的猫爪子亮给薛向陵看。
它的意思很明显——
喏,你看,都这么干净了,不妨碍你来抱抱我啦!
薛向陵没有表示,他仿佛陷入到了一阵沉思里。
没有再继续节节逼退小猫崽,也没有做出什么要和顾湄缓和感情的动作。
顾湄睁大猫眼,又奶声奶气地“喵”了一声。
薛向陵的思绪这才终于动了。
可不等他说话,屋外却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动静。
“侯爷,老爷和小姐让奴婢来请您去用膳。”
“奴婢可以进来吗?”
薛向陵皱了皱眉,还不等他首肯,门却被那丫鬟自作主张地推开了。
“侯……侯爷。”
小丫头一进门,见到面无表情的薛向陵,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率先一步跪了下来。
顾湄先就觉得这道声音十分耳熟,等这丫鬟进了门后,直挺挺地跪在薛向陵眼前。
顾湄放才想起,这道特别的声音属于谁了。
是黛儿!
薛瑶跟前的丫鬟,黛儿!
当日,她来淮阳侯府赏花时,就是这个黛儿将她哄骗到了荷花池边。
顾湄面露精光。
一双瞳孔表现出野兽看到猎物以后,才会显露的激动和紧张。
它露出嘴边的乳牙,绽放了一个戾气逼人的笑容——
我可等你很久了,妖精。
薛向陵见这小家伙莫名兴奋起来,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轻轻拍了它屁股一巴掌,让它别乱动弹。
然后,他才将注意力放到黛儿身上。
淮阳侯府家大业大,丫鬟仆人加起来能有好几百。
薛向陵不是个八卦的性子,他对内宅的权利更没兴趣,所以真不记得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字了。
只好冷冰冰地看着她。
黛儿许久听不到薛向陵的声音,内心有些忐忑。
她想了想,忽然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件粉紫色的裙衫,头上戴的是一枝素银的簪子。
黛儿比薛瑶要大上两岁,今年年方十四。
小丫头刚刚长开,胸脯边上隐隐有正在发育的趋势。
黛儿不知是怕热还是怎么的。
胸前最上头的那颗纽扣,松松散散地没有完全系起来。从顾湄的地理位置上看去,正好能见到她里面那件月白色的里衣。
呵,明目张胆地魅惑主子。
顾湄拿爪爪狠狠扒拉了一下书桌的台面,它的爪子下即刻发出“嘶拉”一声。
薛向陵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不知道是因为顾湄的胡乱扒爪子,还是因为黛儿。
顾湄见此,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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