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蠢笨牛驴(2/3)
,倘若凤凰阁当真想这么干,难道不应该找更珍贵的灵鸟载船么?”紫棂瞥了他一眼:这位舅舅与两年前相较,冲动的毛病似乎终于收敛了些。
“我们巫族,要拿出非凡的气度出来,别叫外人看笑话。”紫童说着,俊朗的星目刻意眨了眨。
是要她圆话的意思。
“五长老言之有理。”
尚有些怨愤的族民一听到紫棂发话,场面顿时又安静下来,一个个屏住呼吸,将略显稚嫩却圣洁若仙的少女望定。
紫童无奈地摇头,怎么身为巫族长老的自己没有这等待遇?
紫棂接着道:“我在南方游历时,听闻朝凤鸟乃是凤凰阁阁主豢养的灵兽。朝凤鸟神似凤凰,正好符合凤凰阁的名字,其以凤凰为名——”
这是实话。
“阁中无法弄到真正的神兽,便勉强用朝凤鸟替代,恰如其分。加之朝凤鸟并不比比翼鸟珍贵,是以凤凰阁的人没有故意显摆之意。”
这是假话。
以她对凤凰阁的了解,在乘坐比翼鸟飞船的场合,其利用朝凤鸟显摆有两回“前科”。
一回出行塀城,南方十城之末小城,替阁内纳新。本无需使用比翼鸟飞船这等海航用船,结果凤凰阁的长老们开去了,不但开去,还四川宣扬说领船的朝凤鸟乃是天降神鸟,凤凰真身,其将要压制渊璇阁,成为新的璇界第一阁,顿时引起当地人的狂热崇拜。之后不凑巧被一位熟知朝凤鸟的当地人戳穿,贻笑大方不说,险些令凤凰阁声明一落千丈。
二回阁主访问柳城附近莲花村,独自乘坐朝凤鸟飞临,左右随从吸取第一回教训,宣称灵鸟乃是类凤,意即虽非神鸟,但等同于神鸟之意,阁主是上天选定、为璇界培育人才的功臣云云。此番说辞理应无碍,然则乡村避世,村民淳朴,根本无人理解坐拥神鸟的意义,更有黄口小儿质问:为何非神鸟,硬加之类凤?是即是是,非即是非,既然是非,何必称类?
天真烂漫、纯洁无辜的一问,竟令阁主当场语塞,虽然立时被反应过来的随从搪塞过去,阁主心中仍旧留下残影,离村回阁之后,叮嘱上下,日后使用朝凤,再不得以神鸟类比,大肆宣传,并言之:“以静制动,雍容华贵,不彰自显。”
凤凰阁建阁百年,阁主得雌雄朝凤鸟三年,第一回发生在两年前,第二回则于去年紫棂途经柳城时。前者听塀城市井传闻,后者由她亲身经历,是以坚信。
族人们听完,怨愤之色消减,紫童适时地接着安抚几句,这朝凤鸟引起的风波便随风而逝。
紫陌见紫棂话毕,神色间略淡漠了些,杏目眨了眨,在她耳边轻声问去:“你是不是有未尽之言?”
紫棂抬眸微笑:“区区类马灵兽,何来诸多门道?咱们啊,就把它们看做寻常赶车牛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不是驯兽师,紧盯那劳什子破鸟作甚?还是注意着那边的凤凰弟子和长老罢,他们才是与我们共用璇界通语的人类。”
紫陌噗嗤一乐,唾沫星子几乎落到前面花凝身上:“你也忒损了,以蠢笨牛驴比灵鸟。”
笑了一阵,仍觉身边少女冷意潺潺,重新品味那番玩笑话,慢慢地,竟品出些厌恶意味,忽然醍醐灌顶,神色微变,道:“不过你说得对,诸事之源在于人——既然他们想把事情办得花里胡哨,那咱们偏不如对方所愿。”秀眉蹙起,“只是,用什么法子——”
却听紫棂呢喃:“时值阳春,黑松林一定开满了‘赤蝶’。”
青梅之谊,心心相印,紫陌当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果然,紫陌闻言面上瞬时浮现喜色,“刘破晓,过来!”拉过一脸懵然的少年耳语数句。
刘破晓听完,展颜一笑:“得嘞,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办,你们瞧好咯!”
是时,飞船上半部分分裂两道,自中间徐徐降下高梯,着淡金色领口、长袖、裙摆绣凤鸟图案的少年少女们,踏上长梯缓缓走来。
由远及近,十几道衣袖裙摆随风飘扬,宛若百鸟扶风,精致,高贵,且不失气派。
为首的是一位身披褐色华丽大氅的娇艳女子,白发白眉,尖腮丰唇,肤色苍白,比之裸露在外的脖颈与手臂肌肤明显白上几层,乍看去,似是脂粉所致。
花凝轻咦一声,回头大喇喇地问:“那个领队之人是凤凰阁学生?看着,有点老罢……”
大氅女子经过刻意打扮固然美貌,但比起身边朝气蓬勃的少女们,年龄上的区别立时分了高下,两者间不像同辈者。
花凝疑窦方落,只觉自己的身体瞬间被一股凉意包围,四肢百骸犹如涌进十几条冰凉的小蛇,在血液经络里游走一遭,直激得她连打三个颤栗。
紫棂与花凝之间仅一步之距,清晰地看到对方的变化,鼻尖紧绷地抬头,目光直指大氅女子。
女子缀着寒意的冷芒在花凝身上划过,迅速收回,旋即面色如常。
紫棂只来得及收获那一点收尾的寒意,冲花凝摇头,食指置于唇瓣之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花凝会意,身子飞快地转回去,一张樱桃小嘴紧抿,牙齿含住下唇。
紫童已经面带公式化的笑容率族人迎向大氅女子,拱手道:“阁下就是婆逻,凤凰阁闻名的美人长老罢,幸会幸会。吾乃巫族四长老,紫童,特代表我族上下欢迎诸位贵客莅临!”
婆逻并未紫童一番恭维而显得愉快,凉凉地看他一眼,回礼道:“紫长老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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