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幕 崩塌(2/3)

不是因为宪兵队要发射连射炮，而是因为他们的头上落下了簌簌的细灰，随之还有轻微的破裂声。曹孟杰抬头看了一眼，猛地推着李娅楠的肩膀把她压在地上。就在同一个时刻，头顶的大楼被一枚导弹击中，失去了平衡的石块朝着他们砸去，沉重地拍在地面上，曹孟杰眼前一黑，只觉得眼耳口鼻里全是灰尘。

扶着李娅楠爬起来后，曹孟杰感觉右手大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刚才用这只胳膊盖在李娅楠的头顶，不巧一根钢筋砸在上面了。他看了一眼废墟，半个万达广场都被埋在灰尘里面了，好在没有危及角落里的车矢成和他那一帮手下。混凝土结构里面露出了钢筋，废墟里面几处留着红黑的血，曹孟杰知道有几个战友是不会再见到他们了，虽然记得他们的名字，可是现在他却不能想。

曹孟杰转过头去看着李娅楠煞白的脸，她的眼睛里面满是惊恐。

她要回头，曹孟杰却把她的脑袋拧了过来：“不要看！”

他拉着李娅楠飞快地越过众多的工作台，冲出中央广场这个被炮轰的区域，他们朝着附近的一家星巴克咖啡厅跑过去，这里现在没人管，里面只有一张茶几，几具黑色的真皮长沙发。

“你……”

曹孟杰没有给李娅楠说话的机会，把她一把推倒在地下，抱起一具长沙发翻过来，把她扣在了下面。这东西其实不重，否则还真是麻烦。

“你干什么？”李娅楠奋力把沙发推起来，探出半张脸，瞪着眼前灰头土脸的曹孟杰。

——现在再瞪也没有意义了，死到临头谁怕谁？妈的信不信我可以用眼神杀死人。

曹孟杰把她的脑袋推了回去：“那本《地震紧急求生手册》看过没有，我们高二那一年几个专家来给我们学校进行安全知识讲座的时候发的？地震到来时的自我保护，你应该首先选择有三角形支撑的房屋角落，如果不行则选择其他的狭小空间，比如沙发和长椅下。这样如果发生崩塌，你不会被砸死，这个东西不重，到时候你可以自己推开它。”

《地震紧急求生手册》其实是李耀辉塞了一本给曹孟杰，因为那一天曹孟杰请假在家里打英雄联盟，他很想感谢这个兄弟，同时还有地铁广告里的吴玠和岳飞普及的撕裂者袭击时自救手段。这是他自己仅仅能够做到的了，不过就算李娅楠能活，大概也别指望是自己帮她再把沙发挪开。

李娅楠不依不饶地又把沙发推了起来，探出脸来。

“你老老实实听话!要是能留下一条命，记住，是我救你的!”曹孟杰有点不耐烦了。

“逞什么英雄？你当自己是邓世昌要与沧海市共存亡啊？”李娅楠还是瞪着眼睛，“进来!”

曹孟杰者愣了一下。

“发什么呆？下面够躲两个人的!

曹孟杰还是发愣，李娅楠拉了他一把，也钻了进去，扣上了沙发。毕竟是高级咖啡店，沙发够大，可以正好盖住两个人。两个人侧卧着面对面，能听见彼此紧张的呼吸。缝隙里透进来的灯光没有了，也许是咖啡厅的备用电源出现了问题。

“**!谁下达的发射指令！让这个白痴马上停止发射，我们还有一百多个人在这里。”车矢成的声音在耳机里回响，期间伴随着炸药爆炸和利刃刺入撕裂者身体的声音。

曹孟杰的手触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打亮了屏幕，蓝色的光照着他和李娅楠的脸，看起来都丑陋非常。二人对看了几眼，曹孟杰歪嘴笑笑，李娅楠也笑笑。

“这次会不会死啊？”她轻声说。

“不知道。”

手机的背光熄灭，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曹孟杰距离她那么近，她体温的辐射可以温暖到他。曹孟杰不由自主地捻了捻手指，伸出手去，刚好摸到她的手。她的手是温暖的，有着微微的汗。

“陈逸峰！李耀辉！你们这两个草包去哪里了？”车矢成的声音像是死神在召唤。

那只手在曹孟杰的手心里静了一刻，但他马上抽了回去。

因为他再也不想再握了，她中指上白金嵌钻的戒指硌了他的手。

“全体隐蔽！”耳机里车矢成的声音尖利刺耳。

时间到来的那一刻，两个人感觉到彼此都哆嗦了一下。大地传来剧烈的震动，爆鸣声几乎可以把脑袋炸开花。过了一段时间曹孟杰再次打亮手机屏幕，李娅楠和他一样，正左左右右地转眼睛。

“怎么了？”好一会儿，她说。

“不知道，也许是已经死了吧？你说这是地狱还是天堂？”

“出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嗯。”

曹孟杰和李娅楠走出咖啡馆，也是他们运气好，毛 主席的雕像挡住了绝大多数飞来的石块，看来小时候总随着同班同学们唱“社会主义好”是有效果的。广场上还活着的人都木愣愣地站着，车矢成面无人色，木愣愣地举着脉冲剑看着周围的一切。唯一放松的人是陈逸峰这个乐观主义者，这个人挂着两行鼻血，悠悠地出了一口气，放松身体靠在乱石堆上抽烟。

“没有死吧？”他问。

“妈的宪兵队那一帮毛头小子该好好教训一下了。”车矢成说道，嘴巴里时不时骂着宪兵队，应该是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墙壁顶住了？”曹孟杰战战兢兢地问。

陈逸峰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胡乱抹了抹鼻血，点头：“嗯!发电站开始正常工作了。”

“当时真以为要完蛋了。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