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黑暗之子(1/2)

罗塞教授的死因被归咎为在他万分悲痛时遭遇意外雷击。他的人类助手也证实了一点，他在雷雨交加的晚上，听到了罗塞教授一直在哭喊“女儿”，当晚教授好像喝了很多酒，情绪十分异常。

和艾加萨一样，命运巨轮审判者的死亡必然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出事后，『贤者』古拉克以及另三位审判者都聚集在了罗塞教授生前最后待的地方。

那里有被雷电猛烈轰击过的迹象，缺失了一大块地面。除此之外，他们还发现了一只圆肚机械人停靠在石栏边上，头顶上的信号线发着嘟嘟嘟的声响。据罗塞教授的助手称，这只机械人叫做『无脸』。

罗塞教授尸骨无存，而命运巨轮也找不到任何拥有如此实力的苍曜体质者。最后崇厌猜测，教授喝醉了酒倒在了这空地上，而无脸发现了他的主人便前去呼唤。当晚雷电汹涌，金属制造的无脸或许不知道，它头顶的信号线引到了自然雷，殃及到醉酒状态的罗塞。

崇厌的说辞让众审判者难以置信，但目前为止的线索极其有限，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做出其他推测。

无脸暂且被定为罪魁祸首，锁在了命运巨轮的禁地里，永远与黑暗为伴。当它听到崇厌的推理时，非常想要发声辩驳，因为那晚它所看到的情形，和崇厌说的完全不一样。但可惜，它的主人并没有赋予它用语言为自己明辩清白的能力。

除了崇厌，古拉克、影、萨米伦三位审判者根本不相信这种巧合。古拉克查到了艾加萨离世前收集的关于崇厌与异端组织合作的情报，也发现了崇厌和八年前泞屿城的破晓一战有关联。

对于古拉克来讲，目前命运巨轮上唯有影稍微值得信赖。于是，古拉克便决定将这些告诉了她，希望能借助她的力量修补即将瓦解的平衡。

“而此次我来，正是为了收集『黎明』的情报。另一边，与王国上校赛梅莉丝分头合作，调查八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阴谋——准确地说，找到与嫌犯崇厌相关的证据。”

黑妖对迪文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离迪文他们和凌绝交战过去三天了。迪文整整昏迷了三天，才在希微琳的医治下苏醒。

“那位罗塞教授竟然遇害了”迪文有点难以置信，继艾加萨之后，罗塞是第二名遇害的审判者，难道真的有人想要打破命运巨轮的平衡原则，独霸鳌头吗？就迪文对崇厌的了解，他虚伪的外表下藏着这种野心根本不足为奇。但无凭无据，他也不能随意妄下结论。

“那凌绝之前的身份你知道吗？黑妖大哥，他和你有一样颜色的瞳孔。”迪文继续问黑妖，

“你猜的没错。”黑妖从迪文的表情得知了他欲说的话，犹豫了一会黑妖继续回答，“那么你肯定也能猜到，影殿下其实也是幽夜一族的人。”

迪文点了点头，虽然影常以假面示人，但这并不难猜。影能够控制迪文体内的魔息封禁，正如邪夙婆婆、夜汐、凌绝能够控制这股力量一样。再加上影之前也说过，她和凌绝，夜汐之间联系颇深。更何况，作为影的忠实追随者，黑妖也是幽夜一族的人。

“我虽追随影殿下多年，但对她的事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有一些足以令你惊讶的事，我想，即便告诉你也无妨。”

迪文洗耳恭听。

黑妖努力地放慢语速，好让他的假音能够听得更清楚：“影殿下，曾经是幽夜一族的长公主，即乾莽大帝的长女。”

迪文长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而凌绝，是影殿下的弟弟。”

迪文再次目瞪口呆。难怪影当时在刺月峰谈及凌绝时，有一种难以描述却不难察觉的情感藏在她的假面之后。迪文当时还在猜测，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连影这样的人都会不经意地露出。

“那为什么凌绝会加入『黎明』？”迪文看着病床上依旧深度昏迷的弦柯，转头说，“我记得你曾说过，凌绝和影大人当初都没有追随暴君乾莽侵略大陆，而是支持夜汐的维稳派。那为什么现在他会以这样残忍的方式报复，他拥有这样的实力，本该带来更多的希望。”

“凌绝和影殿下不同，他并不是完全追随夜汐大人的。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黑妖如实作答，幽夜皇宫里面的事，以及凌绝离开永夜城的事，想必影尘封在了内心深处从未告人。

“我还一直在想，永夜城里的幽夜一族的余众是谁保护起来了，暗谷之渊上方的黑雾屏障是谁结下的。现在看来，那些幽夜族人所说的『殿下』，一定便是影大人了。”

黑妖对迪文轻轻点了点头，略显无奈，又感欣慰。无论如何，幽夜一族正是因为影和夜汐的远见，才免于灭族之难。但，乾莽和邪夙发动的战争，确也带给了幽夜一族难以承受之痛。

“凌绝真没想到那个孤僻的孩子居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说话的是奧伽伦。啸月神狼曾经是暗曜神主弗罗厄特的守护神兽，但自从曜神失踪后，啸月神狼在永夜城的地位每况愈下，最终被野心膨胀的乾莽赶出了永夜城。

“我离开月镜城（永夜城）的那年，凌绝不过是个孩子。”奧伽伦回忆着他与凌绝区区几面之缘，“他一直都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链，像个犯人一样活着。由于他的体能异质，没能继承幽夜一族传统的暗曜体质，从而受尽了凌辱。我尤其记得乾莽对他毫无理由的打骂和折磨”

那是难以想象的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