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砥砺前行洛阳行(2/2)

“还没呢。孙武子所言，字字珠玑，徒儿悟性不够，读起来，有些慢了。”穆雪道。

邓晨道：“不碍事，兵书乃是凶险之书，切不能急于求成，半桶水，最是危险。心怀仁德，慢慢理解先贤之良苦用心，是好的。《九变》所讲，泛地无舍，衢地合交，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途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兵法之妙，在于一个‘变’字，没有哪一则兵法是必胜的，所谓相生相克，得利，只是一时，失利不弃，仍可相争。而破敌之策，宜因地制宜，据势而定。”

“得利，只是一时，失利不弃，仍可相争。”穆雪复述一遍，觉得师父之言，甚是在理，不止军事当如此，人事亦当有此气节精神。

有一斥候兵进到院中，欢喜拱手道：“启禀将军，刘将军去洛阳了。”

“哪个刘将军？”邓晨有点不知其所云。

“是刘秀将军啊，刘秀将军被封为破虏大将军，行司隶校尉事，身担修缮洛阳宫府之职，带着几个随从，已经平安出了宛城，现在正在前往洛阳的路上。”那斥候兵道。

“好！”邓晨听道刘秀平安出了宛城的消息，大喜过望，收起马步，拍了拍那斥候兵的肩膀道：“好，你先下去吧！”

穆雪也收起了马步，道：“师父，那我们也赶紧起身，与刘将军汇合吧。刘将军只是带了几个随从，看来陛下还是对刘将军心存芥蒂的。此去洛阳，路途遥远，我们好歹还有一千兄弟，汇合了，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想到自己的妻弟刘秀，在昆阳大战中，立下那样的大功，皇帝刘玄现今，却弃刘秀安危于不顾，乱世之中，竟只给了几个随从，气不打一出来，道：“司隶校尉就司隶校尉，还封个行司隶校尉！”

穆雪安慰道：“师父莫要生气，依雪儿之见，这也并不是坏事。”

“哦，此话怎讲？”虽然现在的穆雪，有些想法还不太成熟，但邓晨认为穆雪对政治时事颇为敏锐，有时心中已有定夺，还是会听听她的想法和意见。

“陛下未经风雨，已得洛阳、长安等枢要之地。师父您刚才还说呢，得利，只是一时，失利不弃，仍可相争。今刘秀将军能得以出宛城，必是忍辱负重得来的机会，今又砥砺前行去往洛阳，失利不弃，实在令人钦佩。”话说到这里，穆雪觉得已经不必再多讲了，再说，就只能说“刘秀将军卧薪尝胆，有王者之气”了。

邓晨确实宽慰了不少，对穆雪更是喜爱，满眼欣慰道：“雪儿，努力去做你想做的事，师父永远支持你！有一天，师父在武艺、兵法上，都黔驴技穷，教不了你了，你就再去找一个师父。”

穆雪知道师父见自己有长进，心中有所感慨，笑着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人人皆可为雪儿师。”

穆雪收起笑容，向邓晨深施一礼，接着道：“但雪儿师父，只您一人。”

穆雪此言，字字悃愊无华，却又深入人心，邓晨心中甚是温暖。

“好孩子！好孩子！”邓晨连忙扶起穆雪，慷慨激昂道：“失利不弃，仍可相争。好！我们这就出发，去与刘将军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