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行行重行行(1)(1/2)
夜色正浓,寒风彻骨。
隔了不到两条街的距离,却显得寂静了许多。
街边这几棵百年古树,树干异常粗壮,足足有合抱之粗,在街边兀自伫立。一阵一阵的寒风掠过,似乎故意想扰乱树的安静一般。星星点点的窸窣,散落了一地的枯枝。
突然,一抹红色的身影正从舞场快速飞奔而至城门口东边的一颗冷杉下。
来者的脚步欢乐而轻盈,似是在奔赴情人的约会。
这时,冷杉下早就倚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少年,好整以暇地等着女子的前来。见到女子的身影,少年忽得一下便扔掉了衔在口中的狗尾巴草,用手不停地招呼,嘴里小声喊着:“桑卓,桑卓,这里,这里!”
来人正是那位在舞池中跳舞的“依瓦”。
见到少年在招呼自己,桑卓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头上的白色尾羽一摇一摇,好似在夜空中独自翩然起舞的白孔雀。
少年已经兴奋地等不急桑卓过来,又往前小跑了几步,笑道:“得手了?”
“我可不告诉你。”
桑卓气喘甫定,反而起了一点小小的挑逗心思,盈盈一笑,转身就往身后的冷杉后边躲。
她有着极致的清纯,眼神中似乎不带着一丁点儿杂质。然而这份清纯中又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感。再配上黄莺般的声线,让人听来麻酥酥的,全身上下都舒坦得很。
黑衣少年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她捉弄的,腾得一下起身,便转到了冷杉后,轻轻抱住了她的后腰,从她袖中轻轻掏出那把钥匙来。
“我就知道,只要你一出手,哪里还有拿不到的东西呢?”黑衣少年拿着钥匙一扬,乐滋滋地说道。
“好,就冲你这句话,今天帮你就不算你的帐了。”桑卓眼睛一眨,有如黑夜中亮晶晶的星星。说完,心中一喜,反而在少年的后颈轻轻啄了一口。
她头发乌黑而柔顺,编成了散落的发辫,然后又用一根红绳束了起来,别上一根簪子,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串串的珍珠流苏,将她白皙的脖颈衬托得格外细长。
一阵微微的暖意传来,黑衣少年有些出神,笑道:“喂,别这样,再来我可要舍不得走了。”
“好呢,梁大哥,此去路远,回来你可别忘了人家哦。”
轻柔的语音落下,桑卓便踮着脚步跑远了。
胸前忽然一空,酥润的暖意一下便空了,只留下一点点余温。少年似笑非笑地看着桑卓离去的身影。只见她玲珑的身子一晃一晃,有如一只在山坡上欢快奔跑着的小羊。
“咳咳。”
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位青衫少年来。
少年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这位少年一身粗布素衫,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但纵然如此穿着,行走的姿态中,也掩不住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
一不小心看到这一幕,他脸色骤然如熟透了的桃子一般。不过,他与黑衣少年已相交多年,倒也习惯了他的这种放荡不羁的风格,很快便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这少年稍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少年腾得一下站起身来,从冷杉下拎出一个包袱,拍了拍灰尘,嘿嘿笑道:“这是自然的,本公子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么?”
说着,便伸出手中的钥匙,得意道:“你看,这可是城门的钥匙。算不算得上是个惊喜?”
“哇!”少年一声惊叹,连连赞道:“你可真有本事。说来听听,怎么办到的?”
“秘密!”少年瞬间收回了手,抖了抖眉毛笑道:“我说文玉老弟,你真的做好准备了?这样出去的一趟的话可没那么轻松。现在时间还早,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非常确定。”少年十分肯定的说道,一边催促着黑衣少年,“好了,仲平,趁着他们还没发现,咱俩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好!就冲你这句话,走!”黑衣少年说罢,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全身。
这穿着粗布青衫的少年名为蒲珏,略阳公最为宠爱的孙子,今年不过才十七岁。身着黑衣的少年则名唤梁平,是蒲珏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的伴读,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到三岁。两人私底下,常常称呼的是对方的字:文玉和仲平。
原来,蒲珏在很小的时候,与他订婚的那位女主角苟贻彤还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两个人年龄相近,又是亲戚,自然常有来往,一早就定下了娃娃亲。后来,两人年纪渐长,反而联系得少了。
蒲珏八岁便开始蒙学,一直深受汉家文化的浸淫;而苟贻彤则深受氐人原有的部族文化的熏陶。随着两个人观念差距越来越大,这让蒲珏颇为苦恼。于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便躲着苟贻彤。然而,苟贻彤对此却毫无感觉,闲下来还是来找蒲珏玩。娃娃亲既然早就已经结下,反悔抗拒当然无效,倒是让蒲珏头疼得很。
于是,蒲珏便常常与梁平大诉苦水。而梁平向来fēng_liú惯了,对他而言,女人多几个少几个也无所谓。
蒲珏如此抗拒婚事,倒也算是一件新鲜事,梁平感到颇有意思。在订婚临近之时,不但怂恿了这次逃婚行动,还计划着跟他一起出逃。
依着计划,等订婚的敬酒礼一结束,蒲珏便回到府里。他悄悄换了粗布衣裳,打扮得跟家里的寻常小厮一般。借着还算能躲开家丁的轻功,趁乱就跑了出来,到与梁平约定的这颗冷杉树下汇合。
结果刚一过来,就看到这么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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