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奇案(1/2)
一眨眼,她又恢复了蒋府千金的身份,也终于确定自己是逃过这一劫了。她长舒一口气,整理了衣裙绕到正门,待要跨步进去,却见一群下人面色惊恐地迎了上来,开口便道:“娘子您怎么才回来!阿萝她……死了!”
烛火昏暗,夜色黑沉,节度使府的小客院里,阿萝的尸体就躺在西岭月的床榻之上。她穿着一身和西岭月一模一样的衣裙,双目大睁,面露愕然,死状触目惊心——一把bǐ shǒu正中心口,冷光凌厉,血迹氤氲成一朵朵殷红的鲜花,几乎将她身下的床铺全部染透。
西岭月伸手探上阿萝的脖颈,确定她已没了脉搏,不禁沉声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婢女哭丧着上前回话:“禀娘子,今夜原是簪花宴,婢子们晓得您受邀参加,皆不敢早睡。后来……后来府里发出一声巨响,婢子们跑出来查看,却见您脚步匆匆走进了内寝。婢子们怕您出事,连忙前去敲门……因屋里一直没人应,便斗胆推门进去,就看到阿萝……阿萝穿着您的衣裳,躺在您的床榻上……已经死了。”
“你是说,看到我匆匆跑进了内寝?”西岭月追问。
那婢女连连点头:“婢子们五六个人都瞧见了。”
“你如何确定那人是我?”西岭月蹙起蛾眉。
婢女被问得语塞,与同伴们面面相觑,忙又改口:“请恕婢子失言,婢子是看到一个女子……穿着您的衣裳,与您的背影……十分相像。”
十分相像……西岭月越听越觉不对劲,指着自己这一身衣裳,问道:“你看清楚了?是我身上这件吗?”
几个婢女均是点头。
西岭月的心渐渐沉了,又问:“你们进来时,阿萝是刚死还是……还是尸身渐冷?”
“身上还热着。”一个胆大的婢女回道,“只是……只是没气了。”
听完这些话,西岭月想出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人穿着自己的衣裳跑进自己的房间,杀掉阿萝,还故意让其他婢女看到。这种摆明是想嫁祸给自己!
还有一种可能是,阿萝不知为何穿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衣裳,躺在自己的榻上,被杀手误认为是自己,因而被杀。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杀手的目标都很明确——有人要害她!害她本人,或是害她所假扮的这个蒋韵仪。
若是想害蒋韵仪,事情倒简单,无非有人看到她这个蒋家千金即将成为世子妃,怕碍了某人的路,才会被人暗下杀手。
但若是想害她本人,事情可就复杂了,西岭月自认到了镇海之后麻烦不断,先是假扮蒋韵仪,又无意中引得李衡青睐,然后又搜捕出了义jūn cì客,再去秘密劫囚……每一桩都极有可能引发出许多是非。
西岭月越想越觉案情复杂,婢女们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忙安慰她道:“娘子莫担忧,不过是死了个家奴,只需去官府说说情,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也绝不会影响您的闺誉。”
婢女们说这话也是有根有据的。大唐对于家奴的处置十分明确,奴仆乃主人的私人财产,可以随意买卖,倘若奴仆犯了大错,呈报官府之后也可以私杀。虽说阿萝已经死了,但在镇海的地盘之上,只需李锜父子打个招呼,谁还会为难未来的世子妃?
但这指的仅仅是私杀普通家奴,若是私杀官奴,至少判两年。想那王子安能写出《滕王阁序》这般千古名篇,却也是因为私杀官奴而仕途终结,甚至还连累了他的父亲被贬谪到南荒之处。
巧合的是,阿萝恰好就是官奴出身,其祖上因获罪被杀,女眷皆被充入奴籍,后代的身份亦不能改变。阿萝生来便是官奴,被赐给了时任中大夫的jiǎng gōng,时至今日,她的身契都不在蒋府,只是jiǎng gōng怜她年幼,又是书香之家出身,才特别重用她,让她去伺候蒋韵仪。
倘若杀手知道阿萝的身份,才冒充自己去杀死她,事情倒是不难解开:一定是有人想让蒋韵仪声名尽毁,被押入大牢,与世子妃之位无缘。那么幕后主使也就不难猜测,无非今晚参加簪花宴的几家家主。
西岭月暗自分析着,眼神凝重,婢女们还以为她是怕卷入其中,纷纷出起主意:“娘子您别急,您今晚一直在簪花宴上,有的是人证物证,此事根本算不到您头上。”
“是啊是啊,婢子们只看到一个肖似您的背影,又没看到正脸。再说阿萝还穿着您的衣裳,谁晓得她是不是办了错事,畏罪自尽呢?您别担心,我家夫人,还有宴会上的娘子们都能为您做证,阿萝不是您杀的。”
话虽如此,可西岭月心中清楚得很,自己今晚并不是一直在簪花宴上,这身衣裳也并非穿了一整晚,高夫人和众家娘子都无法为自己做证。阿萝之死若是宣扬出去,自己根本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据,也解释不出合理的去向,除非实话实说,把劫狱之事揽下来。
但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量。
“哦对了,娘子,我们还发现了这个。”某婢女突然打断西岭月的思绪,将一条上好的白绢递给了她。
西岭月接过一看,这白绢竟然是用鲜血写就,字迹潦草而笨拙,写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这是……《滕王阁序》中的句子。”西岭月喃喃自语。
节度使府的婢女们虽认得几个字,但对辞赋并不擅长,也接不上话。西岭月忙问:“这白绢是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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