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质问(2/2)

凛花觉得他手掌的温度太灼人了，几乎要从手腕开始将她燃烧起来，她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色厉内荏地呵斥：“放肆！你在做什么？！区区一个平民，怎么敢对我动手动脚！”

司机这才回过神，连忙出手。但在他动手之前，冬耀已经放开了凛花。

他冷笑着看她，“那真是对不起了，大小姐，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

什、什么？

凛花微微颤抖着，看着冬耀的背影，咬着唇才控制住几乎要溢出来的呻-吟，太近了，刚刚那种距离，实在是太近了，那浓烈的诱人的他的气味，完全将她包裹起来了。

黑色的豪华加长轿车很快从少年的身边经过，转眼转过拐角失去了影踪，冬耀伸手捂了捂额角，阴影下他的双眸阴鸷又懊恼。

他在做什么，耽误了打工的时间，跑到这里来浪费时间。他简直就是个傻子，居然会觉得这种大小姐曾经向他发出过暗示，她对他有感觉，真是自取其辱。

凛花偷偷地看着后视镜，直到冬耀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她微微捂着心口，感觉到心脏慢慢平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大小姐，那个少年是不是在纠缠您？我看他并不是什么家族的少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需不需要我……”

“不用，只是学生之间的小矛盾，大人们跑来插手未免显得大题小做，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即可。”凛花淡淡地道。

司机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

待夜色深深，凛花却感觉浑身燥热不已，明明是春天，却热得仿佛正在被夏日烘烤。

她睁开眼睛，几缕汗湿的头发黏在了面颊上，美丽的面孔双颊发红，显得艳丽无双。她抬起手腕，感觉到热源仿佛正是这里。

她咬了咬唇，起身去洗了个澡，进入书房铺开宣纸，研了墨，克制着练了几个字，可却实在静不下心来，于是放下手中的狼毫，又拿了书看。那些字从书页上飞出来，在眼前转来转去，转得她晕头转向，烦躁得不行，于是书也被丢下了。

她上了顶楼天台，一头扎入泳池内。夜幕下，她的身体瞬间从头到尾渐渐变化，一条散发着柔柔的淡金色光芒的龙在水中翻腾，或许是因为还小，它不像传说中的龙那样怒目威严不可直视，反而美轮美奂，灵秀逼人。

小金龙游了好几圈，龙首浮出水面，上半身又变回了美人。凛花坐在藏在水下的阶梯上，乌黑的长发贴在身上，尾部还垂在水中，下半身仍然保留着龙身，在水中蜿蜒晃荡。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场景绝无仅有，无与伦比。

真糟糕。凛花扶着额头，黑眸水润懊恼，好想见到冬耀，非常非常想要被他的气息包裹。

爷爷曾经说过从幼年期到成年期的过渡期间，返祖基因会主导身体反应，她原本并没有放在心上，一直以来也都好好的，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游泳馆内突然见到冬耀，一瞬间返祖基因就像是嗅到了什么气息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实在是太羞耻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对一个人产生这样强烈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这么多年的冷静克制全都化为乌有。这也都怪她自己，她一开始就不应该控制不住地从华翎转学到岭西，人就是这样，满足一步后就会想要再满足一步，越来越得寸进尺，越来越不能满足。

只是因为冬耀君碰了她的手腕，夜晚身体便兴奋得无法入眠，怎么想都实在太羞耻了，要是被人知道，她还有什么脸面存在？

*

凌晨两点，冬耀下了晚班回到出租屋内，在浴室内洗了澡，他躺在床上，明明疲惫得很，精神却非常亢奋，无法入眠。

他的脑中浮现了那个场景：他被女生围绕，她形单影只地坐在窗边，视线朝他看了过来，他抓住了她的视线，即便它很快就溜走。虽然仅仅一瞬间，但他的心脏微微一震，仿佛被什么一击而中。

她对他有兴趣。他隐约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可是，现在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是他自作多情了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蓦地睁开，不，不是，至少在那一瞬间，他是对的，她对他有兴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转变成了厌恶。

为什么？

“放肆！你在做什么？！区区一个平民，怎么敢对我动手动脚！”

区区一个平民……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或许他什么时候给了她错觉，让她以为他是个家世良好的人，结果却发现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平民，跟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然后还因为她的看走眼而恼羞成怒，从而避而远之？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对所有人都那么友善，却唯独对他避如蛇蝎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