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烧花庭篇:曾问却休知 17(2/2)
匕首罢了。”又是匕首,又是月牙刃,这女子听起来好像很锋利似的,对话起来却十分随和。
我真挺喜欢她,所以某一瞬会痛惜这等女子只能在烧花庭被猪拱,某一瞬又觉得,这种地方使她见识浮生百态,定不会是一个痴迷爱情的矫情女子,活得洒脱也挺好。
我又走了两步,被先前那三根竹片绊了一下。低头瞥一眼,转而看见塌边搁下的一方整齐叠着的绢帕。
我捏起来抖开,上纹两句诗,认是认不得,偏偏如此眼熟。
我皱眉看了半晌,又看了一眼竹片,恍然大悟。
竹片上的三字,是俱在这诗当中的!
我问道:“这怎么念?”
月弯弯神色难得一顿,但还是清泠泠地念了出来:“……曾问归来否,心事却休知。”
我咬着字眼儿默了一遍,忽然有不详预感:“月弯弯啊。”
“嗯?”她轻轻抬眼。
“我觉着,你心里有人了。”
这话乍听像捉奸,她诧然望了我半晌,忽然耸着肩笑了起来。
我一本正经等她笑完,捏着要紧处问:“怎么回事?你一个背地里酸着‘心事休知’的人,巴巴儿把自己卖出去干什么?你是遇上了我,恰好是个女的,可这恰好多不容易,你怎么想的?”
她摇着头,眼神却比方才丰富了几倍,好似天上的月亮落到了地上,一下就让我瞧了仔细:“我有个忙想找人帮。欢场里的男人,只要尝着甜头,便也大方。可若只是喝喝茶,又怎么会有人肯帮你呢?”
我理解,人称“见死不救”的月弯弯,平日待人冷惯了,忽然有一个能得美人在怀的人,虚荣心与yù_wàng都直接得到极大满足,对月弯弯有求必应也不是不可。
但什么样郑重的事,才能让月弯弯这样不遗余力呢?
我问了出来。
她眯着眼道:“我想……找一个人。他不见了。”
我道:“非让我提个选项,我希望是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平静地笑笑:“男人。”
我面色古怪地确认:“喜欢的那种?我是说,倾心,爱慕……”
“嗯。”
我抽了口气,缓缓无奈道:“月弯弯你真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我以为你不至于。”
在我的认知里,青楼女子遇的总是薄幸郎。也不能怪我满脑子标配渣男,即便他不薄幸吧,世人指点和礼教森严都会把所有的爱情故事变成悲剧。
年轻人偶尔动个心倒也拦不住,但月弯弯这个架势,是真拿出自己的全部来投身爱情了啊。这要我怎么想像这是个美满的故事,尤其是她说,“他不见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走向。
我道:“你就为了找他?”
她道:“他不见了。我觉得,他出事了。”
我含蓄道:“不能是别的原因了吗?”比如他玩够了,他不喜欢你了。
她道:“别的我何必去想呢?这个我比较关心。要是出事啊,不太好。”
“……”我觉得必然是我暗示不够,“我是可惜你。非要你牺牲这么多吗?万一、万一又像前一个贞平那样呢?”
我承认那件事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毕竟血溅当场不是说看淡就看淡的,一个狰狞一个哀求,一个麻木一个惊慌。
“很有意思。”她却笑了笑,“那时候的云屏也喜欢教我很多,她常常骂我倔,不肯听她的。她和男人之间到后来,她也不是完全没察觉,还和我说过,若她是前车之鉴,我一定不要走她的老路。”
我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呢?”
“然后……我恐怕又要让她失望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显然月弯弯也看得出我的不解和惊奇,道:“烧花庭之众,无论与云屏亲疏如何,大多引以为戒。可我却觉得,能在一个时间认真地爱一个人,不是一件坏事情。”
“我告诉过他,不必用道德掺杂感情。倘若有一天他想离开我,可以直言,我不会闹;但若是他没有说,我就相信他。”
我愣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感情,甚至无法去评判她是对是错。又或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月弯弯,便让我觉得它不同。
半晌我抬起头:“你找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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