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刀舞姬篇:反击 34(1/2)
离开皇子府的路,是柏无故为我引的,直到最后我也没再见到卞征。那道优雅而陌生的路我越走越恍惚,总隐约觉得他就在我身后,因此我背对他,大路两朝,愈行愈远。
兴起问了柏无故一句:“皇子府也有石竹花吗?”
我以为这算不上什么高贵的花种,也没什么清隽的寓意,长在道路旁、坊市边、农院里都可以,但不堪进入卞征的府邸。
她应道:“宫里也有,你尚未见到而已。这世上到哪儿都是祈求百花齐放的,也没见哪儿就独独栽着梅兰竹菊、一根杂草都不留。”
临别时我对着她问道:“荆嵘哪去了?他不闹了?”
柏无故眉都没皱,好似已经认了一般:“他那样的人闹不闹,只看个心情罢了。卞征管得住他,就不闹吧。”
我略不是滋味:“还有他管不住的人?”
柏无故道:“当然。荆嵘是他早年的挚交,卞征待他一向特殊。就是不说这个,卞征走到今天有多难,要是事事顺风顺水,他还能只是这个大司寇么。”
她连个尾音儿都没翘,笃定、认真、毫不迟疑。我绷了一天的神经本就脆弱,被她犯了大忌,胸腔中忍不住的一股闷气狠狠一沉,抬起眼怒视她:“茶陵君慎言!”
她颇为不解:“若是我出言不逊讨嫌,隽山君何必要来与我说话。”
我气得叹了口气:“无故啊。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让人不爱听。”
她沉吟了一下,道:“好。那你生的什么气?为的他若不再是大司寇——或不止是,便威胁了你吗?”
“何必这么直白?我跟你说,遇见你,我生平头一次领会了拐弯抹角的好处。”
柏无故面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困惑,这算得上是她今日难得不带任何冰冷色调的柔软表情:“我不是已经直白过了吗……都说连卞征自己都懒得装了,你我还费什么心?”
我退了一步,俨声道:“要费的。就算他野心勃然手段无数,他敢做什么,就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
“我知道啊。”她波澜不惊,“但是他觊觎桂宫这件事,你没必要这样,连听都听不得。”
我隔了半晌,也只吐出两个字:“晦气。”
柏无故认真地想了想,评价道:“你要担心的事那么多,晦气真是最没必要担心的一件了。”
“……
荆嵘是被你气走的吧?”
她凉凉看了我一眼:“我说让他滚。”
我挑了挑眉以示尊重,侧身道:“就此别过。”
“还有,”我背对柏无故的一瞬间她喊住我,而我没回头:“别急着去给关世叔通风报信。”
“为什么?”
“逼他做选择没什么好处。”
我当时并没有理解柏无故在说什么。但一日疲惫,我要在宫门落锁前赶回去,的确没什么空走一趟关府。
况且我总是心存侥幸,觉得只不过一两日而已。那么多年的账,一两日有什么。
回去正巧有北方诸侯进贡的燕麦分赏给桂宫一些。送燕麦的是个生面孔,但是桂宫里我生面孔多了去了,只随口问了个名。答叫“石竹”。教人蓦又想起那些石竹小花来,脸上不禁挂了些笑。
卞容意别的事不爱管,听说每到有新来的赏赐物时却特别积极,好看的好玩的爱不释手,衡量东西去向时还十分细心。
按靳沉沙打听来的说法:“比殿下身边那个小花还仔细,还认真,还心灵手巧。”
白楝则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靳沉沙打量了一番后道:“白楝必然有什么很想说又不太好意思说的话了。”
我挑眼过去:“哦?那你说吧。”
白楝道:“小花本来就是我见过最不仔细、最不认真、最不心灵手巧的人了。”
靳沉沙好奇道:“真的?”
我亦好奇道:“比靳沉沙还不心灵手巧一些的?”
“……”沉沙忿忿然:“女君,这屋子里的事明明大半都是我做的。”
白楝抿着嘴笑:“其实那位小花姑娘,不单名字朴素、长得朴素,为人也是这样。常常笨手拙脚的,做事并不出挑,说话也不精巧,可太子殿下重用的人,好似都是这个类型的,即便桂宫里漂亮的宫娥多了去了,殿下却不爱搭理的。宫里人便想不通。”
沉沙记仇道:“哎呀,你完了。你背后妄议太子和太子跟前的红人。”
我随便道:“大约殿下自己足够心灵手巧,喜欢身体力行。”转念就想起那梗着脖子与我说不喜欢女人的少年,心中蓦然一番怪异感。
可能是真的性向特殊,所以不乐意看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吧。
“今晚燕麦多煮些,你们也匀一碗。”
一贯大条的靳沉沙这种时候却很腼腆:“不用了!奴婢们喝这些好东西,不好。”
我当然没法告诉她我大学时有一段时间速食麦片每天冲一包所以丝毫不看重,只道:“无所谓,真的。口腹上的事是没有要紧的。”
白楝过了一阵儿,问我:“您是不是有心事?”
我哑然半晌,笑着垂下了眼睑。
“没有。”
当然有。
但我实在被动。“沉沙来,讲个故事开心一下?”
“啊……我忘了讲到哪儿了?”
“说得好像你真的有章法似的。今天见的那些人,什么……方明义的,你听过没?讲讲。”
卞容意不爱见到我,我便不去招他。后来几天白日起来总是很清闲,不过很快那位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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