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姨男的退休生活(1/1)

黄昏的原野上，仿佛诉说着衷肠，而远近高低各不同的树木花草，把一个长长的夜幕拉扯得七零八落。

田野上，道路和渠道纵横交错，把土地分隔成方块，形状像“井”字，因此称做“井田”。井田制，顾名思义，就是“井”字形的土地分配模式，其实，这还全面完整，准确的应该是“中间是公田，四边是私田”，公田是老板的，也就是地主的，私田是自己的，但也是从老板那里租的，也还是地主家的，农民自己没有地地所有权，公田无偿地劳动种植，私田自己劳动，还是得付出一部份租金。

这种土地制度出现于商朝，到西周时已发展很成熟。到春秋时期，由于铁制农具的和牛耕的普及等诸多原因井田制逐渐瓦解。这种土地制度实质是一种以国有为名的贵族土地所有制。

但是，我们仔细想想，全国的井田属周宣王所有，这只是名义，分配给庶民使用，这是实质的权益。领主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然而，领主可以强迫庶民集体耕种井田，周边为私田，中间为公田。这种土地制度其实质是一种土地私有制度。

出镐京城向西行一百二十里，是现在的凤翔县，这也是当时宣王的祖先们挥鞕东向，占领关中平原，起根发脉的必经之地，也是福地、发祥地。时值冬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雪，田野里的雪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描绘般的美丽或者令人赏心悦目，反而让田地坚硬如铁，万物生长显得有些艰难，就连平时在田野中撒野的野猫野狗都收敛了许多，“干坏事”时也静悄悄地，不象往常那样抵制不住本能反应，“嗷、嗷、嗷”，或者“啊、啊、嗯”地嚎叫或者呻吟。

曾当过大周基层国家干部理正（相当于副乡长）的姨男头发花白，背也有些驼了，全然不象年轻时那样威武雄壮，意气风发，要知道，他年轻时曾经是一名军人，参加过打击西北条戎的自卫反击战，因为作战英勇，立过三等功三次。还乡后，因为有过为国服役的经历，见过大世面，处事公道，被招为乡镇干部。这点，好象和我们上世纪80年代的乡镇招聘干部挺象的。虽然素质良莠不齐，但也产生了一批好干部大干部，所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是有道理的，干部来自“五湖四海”，确保“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在周代和现代都有强大的现实意义，不要搞忘记了，这是传统历史文化，也是优良的政治文化传统。

那时的基层干部是没有没有退休工资的，告老还乡，还得守着自己的“一亩二分责任田”，栽秧打谷，打场晒粮，喂猪喂牛，这天，时值腊月初三，雪后太阳很烈，姨男和老伴儿正在自己家的井田里锄草，那些草经冰雪摧残，经不住锄禾日当午，纷纷和雪化作泥，沾在布鞋上，越发的重和难以清洗，一会儿，他们两老就累得气喘嚊嚊了。他们索性就坐在田埂上歇息一会儿。

远远的山头上隐隐约约的有几个人影，姨乡长（前）也没有去理会，显出了他见过世面，经历过人阅的资历属性。当然，那些隐隐约约的有几个人影也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两个老年人。

只看见道路和渠道纵横交错，把土地分隔成的方块，形状像七歪八扭人“井”字，在白雪和蓝色天幕映照下，本来象是一个不那么高明的水墨画师画的不那么精美绝伦的画，但在此进看来，倒象是一张巨大的渔网，将他们网在其中，他们象两只鱼，却总也逃不掉。也象是一堵栅栏，栅栏这边是姨男或者姨男的家人和亲戚，而栅栏的那边就是宣王和宣王的儿子们、孙子们、老婆们，还有大臣们也不远不近地站在他们身后！

毕竟年龄不饶人，时间是最公平的老人。

他们又劳动了不一会儿，实在累了，他们又就靠在田埂边休息了一会儿，老伴心痛老伴姨男，催他回家去。他们就相互挽着胳膊，颤颤魏巍的回家去了。

屋子里的火炉烧死起来，不一会儿，就旺旺的，外面天气又阴下来了，飘起了雪，无声无息，姨男煮了一壶茶，石头垒成的火堂烧着山上采回来晒干的木柴，红火苗映在他衰老的脸上。体温升起来后，他点了一根草烟，温上一壶烧酒，一个人躺在椅子上哼着老腔：

江湖很远，留在记忆里。生活很近，留在酒杯里。

好了，今天的评书就讲到这里了，下回子再接着讲，谢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