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也吃点？(2/2)

要不要这么夸张……

小安第二天交班才发现，那个本应该出院的老大爷，居然还在。

“赵姐，他怎么没走？”

赵护士长也一脸的为难，说：“昨天家属来了，但那老爷子说自己头疼，不出院。”

“头疼？是高血压犯了么？那得推去心血内看。”

“昨天请白医生来看过了，没啥事，那边床位紧张，所以在咱科先住着。”

小安暗暗的想，白大夫看过的人，居然还能好好的，那就是真没啥事，不过心中又有些不服气，低低地说：“咱科室床位也挺紧张的，一会联系联系家属，让他们办出院。”

再次回到老爷子病房，发现他没在，看到同屋的陈超，在静静的看书，少了平常的痞气，原来也是个静好的少年，陈超注意到小安的，眼神里顿时来了戏谑的光彩，下巴一抬，裂嘴一笑：“是不是想找那个老头，他抽烟去了。”

小安点了点头，他收回视线，低头继续看，他手中的书，白色封皮，红色的疤活跃在纸面上，就像他手腕上的伤。上写着‘告白’两个字，应该是书名。凑苗佳？小安皱了下眉头，好奇怪的笔名，好奇怪的封皮。笑了笑，只是没想到他也到了看言情的年纪。

似乎感觉到她没走，陈超再次抬眼，无声的询问，小安回看他，笑了笑，嘱咐道：“好好吃药。”

陈超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又低头看书了。

医院共有五个吸烟点，小安走到六楼最近的吸烟区，就看到那位老爷子，站着吞云吐雾，表情十分陶醉，和人有说有笑，而他的对面，坐着的，居然是谢尔伯。

他好像也在吸烟，身体前倾，双手撑着膝盖，坐在那里，跟站着的老大爷在聊天，似乎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弯着亮亮的眼睛在笑。在这种云里雾里的环境中，他像仙人下凡，身在凡尘却又遗世独立，融入其中却又那么出众。

小安想起赵护士长前天的话，随即瞧了瞧他好看的眉眼，平静舒缓的漂亮的脸蛋，面色依旧白皙，却没有病态的倦意，放下了担忧，却又无端端红了脸。犹豫着要不要进入时，却被他发现了，隔着玻璃门，摆着手，跟她打招呼。

正面相对，小安才看清，他嘴里叼的，居然是棒棒糖……

正巧大爷一根烟燃尽，两人走出吸烟室，谢尔伯抽出嘴里的糖，捏在手里，走到小安身边。刚刚他在吸烟室里，看到的是她窈窕的身姿，和扫视他的眼，那眸子，温吞，含蓄却有着别样的光彩，这使他最近焦虑的心，稍稍得到纾解，缓缓的笑了。

小安僵硬的回笑了一下，眼神避开，面对老爷子：“大爷，今天你收拾收拾该出院了。”

老爷子一愣，明显忘记了他的这个主治医生，尴尬的笑了一下：“我……感觉胃现在不舒服了。”

“前天，我们给你做过全面的检查，您现在身体很健康。”小安坚定的回答

“哎呀，头疼，我得回去躺躺。”

老爷子脚下生风，跑了……

小安的眼望着老爷子跑走的方向，不说话，身边的人也很安静，他穿着便服，面料看上去很软，很舒服，像他的人一样。单手插兜，带着黑色电子表的手，轻捏棒棒糖。他胸腔起伏，淡淡的鼻息在头顶，像小动物的绒毛蹭在脸上，软软的，痒痒的。偷偷的斜眼看他，发现他同样淡淡的笑着望向她。

“又一个不愿意出院的。”谢尔伯看着她微红的脸，别扭的神态，不忍心再沉默，笑着开口。

“他？”

看着她震惊的眼，圆圆大大的，心底不再宁静，轻咳一声，说：“是，刚那个大爷说，想在这里住下，能愉快的抽烟，还不被人管着。”

“你抽烟？”

小安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后悔，这个问题有点失礼貌。他抽与不抽，她都无权过问，但他现在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她其实有点在意。

“抽。”

看着小安躲闪的眼，为了不使她尴尬，谢尔伯做出了人生最快速的抢答。

这个答案，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拿个棒棒糖坐在吸烟室内，虽然不搭，但是他做，这一切看起来又是那么自然。小安不自觉的用眼瞟他手中的棒棒糖。

谢尔伯笑着，抬手，将糖放入口中，含在一侧，漂亮的脸蛋左侧，瞬间鼓起一个小包，那是糖的形状：“不过戒好久了。”

“那你……”

谢尔伯靠近了些，用眸子凝视她，勾了嘴角缓缓开口：“我来闻闻。”

心里没底的时候，就想闻闻

“如果你介意……”

小安看他低下头与自己平时，没等他说完，赶紧摇头，她不是介意他抽烟，而是觉得混着烟草香的甜味，有点熟悉。

谢尔伯灿烂一笑，小安不自觉眯起眼睛，眼前一片光亮，仿佛外面四射的阳光，都细细索索的掉落在他温柔的眼睛里。

“还好，差点要放弃一个小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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