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童趣(1/1)
我家跟珍的家离得很近,珍比我小一岁,她有个拖油的弟弟,我也有个拖油的弟弟,我们的弟弟一样大,所以更多的时间,我们两个和我们的两个拖油一起。
村里有个村支部,一个很严肃的老头每天坐在村支部里,老头是我们很畏惧的人,其实他没有打过谁,也不曾像村里其他人一般粗鄙的骂过谁,也许就是因为他从不曾这样做,才从村里那些人中鹤立鸡群起来,让我们感到莫名的恐惧。尽管这样,但是记忆里我们把大部分时光都留在那里。这是因为那里有一台电视,一台14吋的彩色电视,并且那时的彩电没有国产的,是日本进口的。8081年,尽管改革的春风已经吹过我们那片土地,但是,家里有收音机的就算是比较先进的了,这些家庭跟其他人低调又不失得意的讲,是我们跑外的某某从天津/上海买回来的,听的人就立刻呈现出,我好羡慕,某某真本事这样的表情来,可惜我还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尽管是个女孩子,性别带来的细致观察力我还不具备,我这时只是会学到一个新词“跑外”,对跑外是对出去做技术或谈业务的人的称呼,也有人说“外水”,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写,但音是这样的。这台小小的电视是附近村里唯一的一台,得益于寥寥的跑外的人,那时村子是比较富的,有个村办工厂,生产的产品会销往上海/天津。电视的播放是定时的,老头紧守着那个时间,绝不会早播或晚播,电视平常被锁在一个柜子里,村支部有个大的房间,晚上做活的人们吃过晚饭都陆陆续续带着板凳过来了,时间一到,老头便很有威严的从他的办公位穿过人群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点开开关,播到一个台,便开始调上面两个常常的天线了。
那个时候党的大政方针,国内的各种大事小情,多年排成的一部一部电视剧都是这台小小的电视里传播开来的,我和珍及我们的拖油更多的时间也留在这里,拖油还看不懂,我和珍也不懂,但那个未知的花花绿绿的世界我们很好奇,让我们一边用小小的身躯或拉或抱着拖油,一边从时时跳跃着雪花的电视里开启了小小的眼界,不同于我们熟悉的生活里的另一种生活。珍曾跟我说,长大了不要跟其他女孩子一样早早结婚,要出去看看再结婚,我也立即表态,我也不结婚,我也要出去看看,于是我们便很郑重其事的发誓,自己才是更晚婚的。当现在的我赢了所有记得不记得的小伙伴时,我就不知道该哭还是笑着去回忆童年的这段往事了。另一个,吸着我们去那里的原因,是电话。虽然从电视里我们看到了很多人在播着一个数字圆盘就可以打电话了,但那时村支部的电视却不是电视里的那样,老头守着的是一部黑色的,旁边有个黑色的摇柄。通常是村干部会跟老头说给某某去个电话什么的,老头便站起来,摇着摇柄几下,便拿起话筒,我要哪里哪里。这个神奇的东西几乎是要命的吸引着我们,终于有一天,我们趁着老头出去瞬间没锁门的空,摇下了摇柄,之后我拿起话筒,紧张的放到耳朵上,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我立刻放回去。正紧张的同珍讲清楚这个时,电话突然响了,差点吓死我俩。我们立刻抱起各自的拖油,以不可描述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并且与老头擦身而过,我仿佛看到妈妈的大巴掌落到我头上的情景。这个情景尽管没有实际发生着之后的几天里,我和珍还是把玩耍的阵地移动到另外一个地方了,直到我的脑海里,妈妈的巴掌的样子快看不到时,才小心翼翼的回去,结果被常常关键时候戴眼镜的老头,没拿眼镜就逮到了,训斥我们以后不准动电话了事,我当时的怨念是,明明没戴眼镜你怎么还能看到我偷偷进来的,现在的我知道,老花镜看远处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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