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同生共死，岂非戏言(1/2)

山庄中，石桥上，几个少年少女有说有笑的走过。

声音远去，一道黑色身影蓦然从桥下翻出，手掌只在水面上轻轻一拂，整个身体便是如同飞燕般滑翔而出。不过眨眼之间，这道黑色的影子便是悄无声息的飞入一群假山茂竹之中。

刚一站定，牧溪立即倾身贴在假山之上，随之缓缓地呼出两口粗气。同时，小乌也不知从何处突然冒了出来，一副淡然的神色仿佛来到此处也不过是游山玩水那般轻松。

“这天云山庄真是可怕！”沉默了半天，牧溪终于是忍不住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他们进入天云山庄到现在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这一路上牧溪悬在嗓眼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心中打起的十二分戒备在这里似乎也是脆如薄纸。在小乌的提醒下，牧溪发现了隐匿在屋檐之下的护卫，发现了藏身于水底的护卫，甚至牧溪做梦都想不到，就连平整的大地之下都是藏着伺机而动的山庄护卫。

纵是那虎狼横行的深山老林中存在的杀机和凶险怕是都不及这里的百分之一！

听完牧溪说话，小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脸色微变，语气略显凝重的道：“刚才我探测了一下这个山庄，发现有六股不弱的气息，而且其中有两股气息很隐晦，估计实力很高。”

牧溪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心中清楚，小乌口中不弱的气息定然是灵境以上的人，而那两道隐晦的气息想必已至灵境顶级了吧。

牧溪长叹道：“看来天云山庄百年之间无一人来惹事倒不是因为他的仇人太怂了。但凡是个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白白来送死的。”

小乌盯着牧溪，突然笑道：“那看来你就是个疯子，傻子。”

牧溪看到小乌笑了起来，自己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似乎忘了自己正处在刀尖之上。

牧溪道：“看来你以前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精，不然现在竟然能笑得出来。”

小乌道：“我能笑得出来那是因为我本事大，就这个破地方可还拦不住我。但是你竟然也能笑得出来？若是被发现，你恐怕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牧溪正气凛然的道：“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兴许那时我也能在这种地方住上一住。”

小乌瞧着牧溪，牧溪望着小乌。忽的沉默下来的一人一兽，忽的便又嘿嘿笑了起来。那如鲠在喉，堵得人喘不过气的压抑之感似乎悄然之间减弱了不少。

笑声过后，小乌刚要再次前行，牧溪忽然正色道：“一会若是发生什么事，你不要管我。只要能帮我把那两个人救出去便也算作是帮了我。”

小乌微顿了一下，道：“好！”

牧溪脸上一笑，紧跟其后而出。身影如同灵猫，一个眨眼便是攀附到一处飞檐之下，下一刻便是消失的无迹可寻。

越接近天云山庄的西南角，景象便越显荒凉起来，人的踪迹也越来越少。

牧溪从屋顶落下，地上虽然满是落叶却未曾发出一声声响。在他的前方，一间石头垒成的房子孤独的立在那里，像是被天云山庄遗忘了一般。

“里面有两个人，气息不强！”小乌出声提醒道。

牧溪目光警戒的看了看周围，低声道：“你守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小乌回应了一声便是闪到一侧隐匿起来。随即，牧溪的身影瞬间窜了出去，双掌之上灵力悄然涌现。

唰！

铁门响起的那一刹那，一道白光突然横空劈来。

锋芒之下，牧溪却是不退反进，身子直接侵入挥剑之人的面前。一只灵力覆盖的手掌悍然的迎上那抹白光。手掌没有被削断，鲜血也并未飞溅，而那抹白光却是停在了半空。同时，牧溪的另一只手掌已经劈向此人的脖颈。

“曹然！”

牧溪扫向面前之人的脸庞，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刚要劈砍下去的手掌抖然停了下来。不过凌厉的掌风还是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红痕。

听到熟悉的声音，曹然被吓愣住的目光中缓缓恢复了些许神采。旋即，像是刚从鬼门关回来一般，曹然那白皙的脸庞顿时变得通红，目光之中充满着惊骇之色，握着剑的手蓦然松开，身体也不由得退后了数步。

曹然干涩的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方才抬起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牧溪......”

看到出现在自己目光之中的这张熟悉的面孔，曹然瞬间又变得一脸茫然。要不是脖子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曹然几乎都要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呆愣了半晌之后，曹然终于是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心中也渐渐相信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曹然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随即脸色忽的一变，落寞的眼神中突然迸发出些许希冀之光。

曹然冲上前，一把抓住牧溪的肩膀，急声道：“我哥呢？他是不是也没死？他回来了没有？”

牧溪脸色复杂的看着曹然，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充满着无力和悲伤。

牧溪伸出手掌放在曹然的手臂上，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有。他死了。梁轩也死在了山谷里。”

曹然脸上的笑容抖然僵住，随即一把甩开牧溪的手臂，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对着牧溪怒吼道：“梁轩死了与我何干！”

“他要害的是你，为什么你没死！为什么死的是我哥！是你害死了我哥！都是因为你！”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