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渔歌入梦(二)(2/3)
平和的幸福未来,好不好?”他带着一丝恳切,让白渔不忍心拒绝。此后,白渔便知道,白河上寂静的夜是夏舟不愿回忆的梦魇。可她又不解:如果夏舟不在意那个夜晚,又如何会待她如珠如宝?大概,他受伤落水的记忆太过残酷吧。白渔这样安慰自己。
没几天,一宗凶杀案传遍街头巷尾,说是一个戏班班主被人杀了。这还不算,连带着整个戏班的人都被杀死,尸体被残忍的挂在城外的杨树林里。有胆大的人去瞧了热闹,回来时脸色发青,颤颤兢兢的说:“造孽啊。“
白渔听说这个消息时正在池塘逗着锦鲤,闻言,一下子白了脸,手里的鱼食当的一声摔进湖水里,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倒了下来。
再醒过来已是傍晚,落日的残景映在窗帘上,显得有些苍凉。夏舟一身军装没来得及脱下,只顾在她的床头守着,见白渔缓缓睁了眼,差点儿喜极而泣。
白渔看着夏舟的眼睛,问:“班主,是你杀的?”
夏舟一愣,慢慢点了点头:“我容不得别人伤你一丝一毫,容不得他那样下贱的人玷污我的白月光。”
白渔靠在他怀里,哽咽着:“夏舟,谢谢你对我的好。”她继续说道,“可我不很他们,这样的世道,每个人都活得不容易。若你能接受我卑微黑暗的过去,为什么不能原谅那些无意中伤害过我的人呢?你说我们好好的活,可这若要用那么多人的尸骨来堆砌,我怕自己承受不来。”
是了,他的姑娘是那样善良明媚的渔家女儿,如何忍心因为她而有人丧命呢?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失了分寸,才会害她的姑娘这样愧疚不安。
借着戏班被杀一案,夏舟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几十条人命引起了民怨,青年学生和民主人士集中起来游行示威,要求大帅严惩凶手。大帅压下了市民的请愿书,万分头疼。对于戏班一案,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参谋长夏舟。但此时,大帅还不能动夏舟。一是因为夏舟羽翼丰满,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他是不可能除了夏家的;二是大帅还需夏舟来牵制冯家,此消彼长,他不能坐由任何一方独大。而少帅顾淮深对夏舟的偏袒也让顾大帅难做,更何况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祸起萧墙,梁家巷又遭了瘟疫,各种事绕在一起颇为烦人。好在顾淮深为父解忧,替下了夏参谋长,主动去了梁家巷处理,这又让顾大帅稍感欣慰。
顾大帅是欣慰了,可有人却不爽了。
夏舟在书房里大发雷霆:“是谁把这事给捅出去的?是谁蛊惑人心?”
夏舟当然知道,是冯柄谦。这个工于心计的人,虽不能武,却长于心思,又能说会道。虽不在政府供职,但很得顾大帅的信任,甚至越权接手了很多事情。
近年来冯家兄弟成长得很快,渐渐赶得上夏家的势力。而一直想要斗垮夏家的,除了冯家,别无他人。而冯炳谦,也该是对自己恨入骨髓吧?毕竟,夏家一直打压他的家族,连他的病也是夏家一手造成的,还有他的梦,也被夏舟亲手移花接木变作了自己的梦。
兄弟情深,说到底不过是句空话。
事态变得艰难起来,民怨极大,连带着大帅都不得不下令彻查此事,并在有意无意之间削减夏舟的权力。
手下建议,先下手为强,用武力血洗冯家,逼迫大帅保夏。
夏舟端着一杯咖啡,眼睛望着窗外的人工湖,白渔正在堆叠的假山间穿梭,似乎在找什么。他喝了一口咖啡,醇香却带着苦涩,笑意爬上他的唇角,他道:“好。”
接下来的几天,夏舟忙得脚不沾地,却还是拨了警卫暗中护着白渔。他不能陪她四处游玩,只能在下属的报告中想象白渔游湖时的兴奋、看《苏三起解》时的潸然泪下。
夏舟的踪迹像谜一样,白日里他总是在各处暗中部署,连夏家人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便只有夜深人静之时,他才会独自一人溜回夏府,在白渔的窗前静看她的睡颜。来时轻轻,去时悄悄,连云彩也不曾惊动一片。
未曾惊动云彩,却早已惊动了命运。这种幼时相逢救命之恩的戏码,有过不止一段,却也毫无例外的以悲剧结尾。幼年沈夜白给了顾疏玲一个明媚的笑,然后他们一生纠葛,苦了四个人;而白渔的一饭之恩,又错识了两个人,害了他人性命,更是蹉跎了自己的半生。
命运如此,从来如此,所谓情深,难得善终,就连一场奢望的美梦都不肯施舍完全。
白渔近来心神不宁,老是没日没夜的做噩梦,梦见血淋林的班主对她说自己死的好冤,要她偿命之类的话。她总是尖叫着醒来,冷汗打湿了大半个枕头。熬了几天,她还是决定去庙里住几日,为戏班枉死的冤魂们念经超度。
闻此,夏舟皱着眉久久沉默,半天才面带歉意的说:“是我的错。让她去吧,多派些人暗中护着她。”
白渔一身素服,住进了庙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念着佛经,敲着木鱼。她在为自己忏悔,也在为夏舟赎罪。她看得见夏舟的真心,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得到他的好他的爱,可内心深处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她装聋作哑,屏蔽着夏舟对她的好,她以为这样fēng_liú多情的花花大少只不过逢场作戏,而她赌不起。但现在,因着戏班一案,夏舟几乎是把自己放在了风口浪尖,她的心纵然硬得和石头一样,也不得不感动。她已然信了夏舟就是那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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