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跳楼(1/3)
胆小懦弱的阿秀终是哭着说出那一段只要爱情生死不弃的情话,而沈夜白,干涸的血液糊在他脸上,他却笑了,释然而欣喜。
他仰起头,看着顾疏玲,语气得意:“你输了。”说着,他睁开眼来,睫毛上都还沾着血,但双目炯炯,亮得如同天边的星子。
他的眼睛,没有失明。
“是,你赢了。”顾疏玲接过顾淮深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淡淡的道,“我,愿赌服输。”
说罢,她扬了扬头,示意旁边的一个士兵去解开沈夜白身上的绳子。绳子被完全解开,丢在一旁,沈夜白活动活动快要发麻的手臂,抬起袖口来擦去脸上浓重的血腥,耸了耸肩,看着一室目瞪口呆的人,解释道:“没事了这只是一场戏,一场赌博。”
沈家二老的神色稍有松动,看着独子安然无恙,心中大松一口气。
而阿秀,她还保持着半跪的姿态,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从这大起大落的情景中恢复过来。
沈夜白擦去身上的血迹,走过去,抱住阿秀,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部,吐气如兰:“没事了,阿秀,别怕,有我呢。”
轻言细语的安慰早已脱离了当年信誓旦旦时的张扬与傲气,但更多的却是情深。
虽然还没有人出来清楚的解释一遍前后的因果缘由,但顾淮深却已明白了一个大概:一切的心狠手辣慧剑斩情都是阿玲与沈夜白联合起来演的一场戏。他们以各自的利益为赌注,赌那个叫阿秀的女人的本性。若她能够不离不弃,那么阿玲,甘愿认输,给他们机会。
顾淮深苦笑,自己真是天真啊,还真的以为阿玲会放弃沈夜白的,可到底这些狠心却只一场戏,骗了沈家人,也骗着他自己。难怪他会觉得这样的阿玲变化太大,又觉得这样的情形似曾相识,如何不像呢,这分明就是西北军的女公子宋芳的脾性和作为啊。毕竟宋芳与陆云深的事情也被当作情报和花边新闻传到了白城,而顾淮深自然是读过的,那么阿玲,也许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在这场戏里面,阿玲就假借了宋芳的作为,在狠心和暴戾之间,试探着所有人的心。
本惋叹的狠戾,原来不过是她的情深不倦,只是对象不是他,而已。却要他来目睹这一场戏,戏里戏外是那三个人的情感纠葛,于他而言,略显残忍。
然而,他始终无法苛责阿玲的残忍与冷淡,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守护与痴想。但是,世俗与人伦又注定他不可能成功,这份让人不齿的情愫,终究只有因生而止,将死而发,强求不得。
这一边顾淮深在内心哀转叹息,而另一边,沈夜白也把一切隐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众人。
最后他说道:“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博弈。沈家没有败,我们也不用死,就连阿秀,我也不用放弃。”他欢喜的揽过阿秀的臂膀,像是揽着一团柔软的云团,“对不起阿秀,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们的爱情注定要遭人妒忌,历经坎坷。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没人会阻碍我们了。”
沈家二老轻松而释怀的笑了,鬓发在光线中显得斑白,皱纹凝成一朵花来。
而阿秀,在经历了一场几乎生死的博弈之后,心有余悸,几乎稳不住脚步,瘫软下来,靠在沈夜白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啊,天呐,吓死我了。”
看着两个人劫后余生的人在哪里大秀恩爱,其他人是万分不屑且鄙视的,尤其是顾疏玲,心情是极其不爽的。就像一个人生败犬,她一次又一次的在感情上验证着自己的失败。若不是此刻心冷,外加平时性情的关系,她真想粗喝一句脏话来舒缓舒缓心情。
她嗯了一声,道:“我既然输了,愿赌服输。只是沈夜白,你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是了,她顾疏玲也不是一个愿意成全别人的大度之人,一个赌局已经让她殚精竭虑放下了太多,她没有那么宽厚的气魄在旁边默默的看着而不置一词。
所以,哪怕是场赌约,她依然有自己的条件:“若我输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可是,你还得配合我继续另外一场戏。顾家的颜面不能被这样践踏,所以,哪怕你我形同陌路,然而在外人面前,也必是恩爱夫妻。”
那时的沈夜白细想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不过是一场戏,不过是逢场作戏,而这也是为了放出烟雾弹保护家人和爱人,可以一试。
所以,在听到顾疏玲此刻提起它时,他也同意:“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
是吗?从来都是算数的,那么,儿时的承诺可还算?顾疏玲却没有再说,有些疲倦的出门。
何必再留在这儿,看他们你侬我侬恩爱情多?
顾淮深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日子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虐狗日,何必在这儿找罪受?还不如去陪陪阿玲。
于是,顾淮深遣了亲兵回去,自己则去瞧阿玲去了。
顾疏玲从来就知道哪里幽静适合独处,就算是在从未到过的地方,也像是能够嗅得出哪里最清静。所以,此时此刻她便站在医院的顶楼。
她站在最高的地方,一条湖蓝色的裙子被吹得裙角翻飞,但因为剪裁的关系又无法飞扬,只能绕着她的小腿打转。今天她没有戴着那根簪子,火舞流光,本就不适合在这样的场景佩戴,除了睹物思人,没有任何益处。
五月的风还在凛冽,一缕一缕拨乱她的长发,扬起丝丝的乌黑,从身后看,像是即将凌风而去。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