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十、惊变开端（三）(1/2)

“大叔的心魔？”柯南纤细的眉毛微微皱起，白皙的小脸之上若有所思。

“没错，人类修行者之中，心魔是比较含糊的说法，它其实代指一切会让人寝食难安的强烈情绪，顽固的执念乃至未完成的心愿……我虽然是妖怪，但同样也有心魔……当年光子的死，是让我走到妖生的尽头都无法释怀的终极执念……”

酒吞的语气无比的深沉，它的眉宇之间浮现一缕淡淡的惆怅之色。

“而柯南你……也有心魔啊，或许现在年幼的你未曾察觉，但心魔的种子早已经种下，随着未来年龄的增长，心灵的土壤之中，孕育成熟的种子便会破土而出，或是愧疚，或是思念，或是哀伤……种种被放大无数倍的浓烈情绪会迅速淹没你的整个世界，让你濒临窒息……直到你最终选择妥协，或是涅槃重生……”

酒吞的声音略显低沉，缓缓回荡在越野车的封闭车厢之内。

驾驶座上的柯南神情冷漠，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细长的手指用力的攥着方向盘，力气之大，就连指肚都已经发白了。

“柯南！”

就在这时，柯南的身旁突然传来一声吼声，一只颤抖的手掌快速伸到方向盘的一侧猛地拉了一把，整个车身猛烈的摇晃了一下，橡胶轮胎在地面之上划出一个歪斜的大幅度轨迹，险象环生的避让过了前方道路中央的巨大裂缝！

吱嘎——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越野车刹那间停在了道路的中央。

此时，柯南白皙的额头之上出满了冷汗，一双晶莹明亮的眼眸呆愣愣的望向身旁，粉嫩柔软的嘴唇蠕动了很久，才缓缓脱口而出：“……大叔？”

褚白的脸色无比苍白，棱角分明的脸庞之上挂满了晶莹的汗水，他缓缓松开了握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掌，整个人的脊背重重的倚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之上，等到胸膛之中的呼吸减缓下来，这才开口说道：“开车的时候……一定要专心，不要分神！”

“嗯！”

柯南微微一愣，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她的眼圈有些泛红，眼眸深处逐渐闪烁起一丝朦朦胧胧的泪光。

她不是因为褚白的训斥而感到无比的委屈，而是因为内心深处悄然迸发的那一丝无法明说的感动。

紧接着，褚白再一次开口说道：“酒吞，念在你是妖怪，不通人性，我也就不跟你计较刚才的那番话了……”

“柯南还小，她不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家伙，她的时间还很长，而未来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我们那些无法告人的过去不是她产生心理阴影的理由，也不是你我选择逃避的借口，柯南值得更好的人生经历……你明白吗？”

褚白的声音不大，却几乎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仿佛是一根根尖锐的箭矢插进了酒吞的心脏。

话音刚落，酒吞神情痛苦的深呼吸了一口空气，随后它长长的叹息一声，情绪低落的说道：“没错，你说的对……我们的人生经验未必就是正确的，甚至根本就可能是错误的……哈，我的错。”

“嗯……”褚白没有继续言语，此时此刻，他的‘恐械综合症’再一次发作起来，整个人的神智又陷入了类似精神高度紧张之时所产生的昏迷状态。

轰轰轰——

柯南的细长白皙的手掌紧紧的攥住方向盘，随后，她重新启动了越野车的引擎，整个人目不转睛的紧盯前方的道路状况，但不知道何时，她的脸颊之上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挂满缕缕泪水。

……

十公里的路程，要是步行可能需要花费成年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是对于一辆引擎马力强大的越野车来讲，根本不叫路程。

哪怕此时道路已经变得裂缝遍地，坑洼不平，柯南所驾驶的越野车也只花费了二十分钟左右就接近了京都的城区。

但是，一行人越是开车前行，柯南和酒吞的心底就越发的充满疑惑。

人呢？人们都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京都是整个国家的首都中心，常驻人口约莫有几千万，加上流动人口可能都要过亿。

可是现在，四周的道路之上竟然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无数车辆就那么随意的抛弃在道路的两旁，很多汽车甚至都来不及关上车门，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荒凉，孤寂，压抑……这是此刻酒吞和柯南心底最直观的一种感受。

“人们都到哪里去了？要是说地震来的突然……或许有部分人来不及躲避被压在了建筑物的下面被困，甚至瞬间死亡，我也能理解并接受这个说法……但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奔走哭嚎的人都见不到呢？”

柯南一边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越野车，一边扫视着四周的景象，低声说道。

“不知道……”酒吞也非常疑惑的望着车窗外的世界，光怪陆离的极光让外面的一切显得非常的不真实，如果不是酒吞有办法检测心智的清醒程度，它一定会怀疑他们其实早已进入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车厢之内顿时一片沉默，气氛也逐渐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沉闷之中，柯南和酒吞似乎是受到了四周荒凉环境的影响，越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越野车缓缓的行驶着，终于无比艰难的开进了城区的宽阔街道。

此时，周围的大部分建筑物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状态，甚至有一些耳熟能详的历史建筑已经彻底被损毁，坍塌成了一片凌乱的废墟。

而哪怕已经进了城区，周围也依旧没有一丝生命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