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牢里的囚徒(2/2)

龙龑不喜、不怒、不忧，反而不同寻常的冷静，令他人担忧。他的心思完全都在敌人的身上，他凝视着眼前高大的楼梯，径直通向建筑顶部上面的一个狭小的洞口，它与进来时的洞口大小一样。

武林不再抱怨，看到龙龑的那一刻，那种心思已经消失无踪。他的表情暗淡，希望龙龑没有受伤，这份心情加剧了对敌人的痛恨。

龙龑一只手臂揽起老人飞向楼梯的顶端，并挥舞一剑打开那个方方正正的出口。

外面的世界依旧冰雪覆盖大地，天空还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漫天卷地。大地的静谧也无法将愤怒遮掩。那些野人凶恶的眼神，面对人的饥渴如同猛兽。那是未经教化的野蛮人，吃下外来人的揉，以此获得威力，人肉是敬拜神灵的食物，吃了它能与神灵交流，绝不嗜食同类的食人民族。

龙龑闭上眼睛仰视天空，似乎想起了他在一本传说游记中看见过。更没有想到这样的民族竟然真的存在，而自己却经历亲身体会。被囚禁的、身体套上枷锁的年迈老人，面部五官凹陷，被吞食的身影犹如骷髅的男子，以及龙林叔伯的暴力与掠夺，他由善而堕落，此刻龙龑脑海中呈现的画面，让他更加相信人性本恶。他所看到的书中多少次的战争、侵略、强夺，无节制的罪恶行为无限扩张，而这个神秘的大地就是战争场，现在就是战争，一个根本不可能用法制、语言、道德而能说服的神秘黑暗之地。他仍闭着眼睛，低头不语，依然沉寂在他所认为的世界中。

莱昂纳多·吉诺想要询问老人，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老人却一直藏在龙龑身后不肯出来，仿佛非常害怕他们三个人。

龙龑缓缓地睁开眼脱下上衣为老人披在身上，又把自己的鞋脱下帮他穿上。

“少爷！”武德无法控制自己再继续保持沉默，阻止龙龑却被他用力甩开。由于龙龑力度过大，武德被甩开两米以外。莱昂纳多·吉诺连忙扶起武德说：“现在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他看到武林抡起的拳头，形影如风一般瞬间抓紧武林的手腕，严肃地说：“吵架，不是时候。”

老人的头发几乎遮挡着整个脸，从头发间的缝隙处仔细瞧了瞧他们三个人不悦的表情，开始疯言疯语念起他刚才唱歌的歌词。

美丽的大地，百鸟百歌，展翅翱翔。

林中的羊角卷曲成形，卷曲成形……

他犹如孩子一样抓起地上的雪朝他们三个人扔过来，还故意往他们的脸上扔去，让他们转变神情，不让他们现在理会龙龑。没有人与疯子开玩笑，更不会与之计较。老人不再抛雪，慢慢地向后退，仿佛是在为他们接下来的战斗提供便利，他察觉到了敌人，双眼直视前方，想看龙龑将会作何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龙龑蹲下为他穿好鞋，转身站起来的那一刻盯看着前方，而且早就察觉到了敌人，不等对方出手，他绝不出手，纹丝不动屹立在雪地中。老人看到他裸着的上身有各种擦伤，断定他在野外丛林里生活了很长时间，是个身躯挺拔的年轻孩子，却有如此明哲冷静，让他赞叹。

武林洒脱不羁的个性使他心里藏不住事，是个思想很单纯的人。他知道龙龑的性情转变存在一定原因，无可奈何他决定说出他的真心话，希望龙龑能够理解他。

“龙少，之前的事，对不住了。我的父母就在我的眼前被人杀了，凶手就是佛眼。所以，能不能不要插手，我的仇人我想亲手解决。”

武林又回想起了母亲微张的嘴巴，他永远都听不到她在说什么。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武林赶快背对着他们抹干眼泪，向隐藏已久的敌人大步走去。

武德非常震惊，这也是头一次听武林亲口说出他心底深处最大的痛处。他看着龙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目光如炬始终不曾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