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墓碑(2/3)

“我说，你怎么想着捡这种东西回来？”

“它就落在了我的院子里，好歹也是条性命，总不能放着不管。”

小锦没再说什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鹰。

后来，李晏又问道：“你这段时间也是去修炼了吗？我总觉得你似乎长高了不少。”

小锦一年四季都穿着那套模样颇为独特的短褂子，他体质属火，是不知寒冷的。他摸摸自己的脑袋，颇为欣喜地说：“真的吗，我真的长高了些？”

“真的。”李晏同他比了比，虽然也没长高太多，但是一寸总之有的。

他化形以来三百年，长了也不过两寸多，如今半年就长高了一寸，果然是修行要有突破的迹象了。

“哈哈，我就说我要突破了，今天去找白湛渊那小子，想看看他知不知道青鸾二次化形有什么禁忌，结果那小子居然不在。”

“师尊，不在浪华殿吗？”

“鬼知道，我在整个予赦峰飞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他的人。”

“嗯，师尊身为一门宗主，素日繁忙是正常的。”李晏说，“小锦，你进去过归鹤吗？”

“归鹤？怎么了？”

“啊，没什么，”她顿了一下，才说，“今天救这只鹰的时候，不小心进了归鹤。”

小锦移开视线，说：“哼，就是白湛渊那小子闲得慌弄出来的东西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他那帮徒子徒孙连他放个屁都奉为圭臬，才没人敢进去。”

“我今天看见小师兄进去了，似乎是去扫墓的。”

他似乎微妙地沉默了一秒，才说：“玄山门也快三百年了，有几座坟在正常不过，那里头有座墓白十一那小子的姐姐的。”

原来是亲人忌日。

可为何墓碑上会没有名字呢？

不过片刻，杜衡就拿了给鹰准备的食物过来了，小锦接过手放进了笼子里。野性的生物都敏感非常，自从小锦进了厅里，这鹰就乖巧地不行，大概是面对强大非常得同类，本能地选择了臣服。

“我要去闭关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你一个人在初篁要是有什么事情就交代莫维那小子去

做，他要敢推辞，出来我就摁死他。”

李晏对小锦说话的语气总是哭笑不得，她只能笑着说好。

远在不肆峰的莫维朝天打了个喷嚏，“谁在咒我。”然后他斜眼看了一眼刚刚被他拎到自己殿里的白十一，怕不就是这小子。

可怜的小师兄就这样被冤枉了。

“这天就够冷的了，你还冷个脸？”莫维端起炉子上温着的酒给自己倒了一盏，也给眼前的人倒了一盏。

“你就是拉我过来喝酒的？”

“一边欣赏大雪封山的美景，一边温酒话故，不是人生一大美事？”他说着往嘴里放了一颗炒青豆，“师兄我自小看着你长大，如此美景当然要找你来共赏啊。”

白十一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莫维憋笑，唉，他的小师弟就是自小被师尊和师兄们娇宠惯了，好歹活了一百多岁了，脾气真的还是像个小孩。莫维也不管他还皱着眉头生气，硬塞了颗豆子进他嘴里。

“诶，可不许浪费粮食啊。”

说得白十一只好嘎巴嚼两下然后咽下去，炒豆子干得很，他只好又灌了杯酒。

莫维其实也就比白十一大了十来岁，当初他师尊去了趟闹饥荒的江北地方就带回了个瘦的皮包骨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家伙。大师兄二师兄都忙得很，他们师尊也不可能整天带这个小娃娃，大部分时候领着小十一的都是入门也没几年的莫维。

不过他那时候也是个熊孩子啊，所幸也把这小家伙平安无地的拉扯大了。虽然导致的最大的恶果就是白十一的童年生活一片灰暗，充满不堪回首的往事，养人的那个活泼过头了，被养的那个就愈发冷情。

说白了白十一现在这幅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还不都是莫维的错。

不过这半年来这孩子愈发变扭了，果然是因为新晋的小师妹抢走了他团宠的地位吗？莫维心里默默嘀咕。

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后他又转念一想那就好好哄哄他呗，谁让自己是兄长呢。

“最近修习的如何了。”莫维问道。

白十一终于掀起眼皮赏了他一道视线，那眼神似乎在说我的修习难道还需要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督促？

“咳，”莫维干咳了一声，他的小师弟当真是顶不可爱的了。“师尊昨夜临时去了江北，我去浪华殿找他时正巧碰到他准备离开。”

听到莫维讲到他们师尊，白十一的神色终于缓和了许多，怪不得今早在归鹤没有遇见他师尊。

“师尊去江北所为何事？”

莫维没有马上回答他，好整以暇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悠悠抿着。

“师兄。”白十一沉沉说。

莫维这才慢悠悠地坐直溜了，从袖里摸出了一张帖子递给他。

白十一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帖子的封面印着一张粗糙的美人画，里头的纸张也同样劣质，印字甚至还有些糊。一看便知是非常平民的娱乐话本。

“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玄山门白四师兄表示他对这种不切实际的故事毫无兴趣。

“唉，小十一你可真的是毫无情趣，这里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就一点不觉得感动吗？”莫维痛心疾首道。

白十一默默看着他，那眼神大有你再不正经说话就把酒壶子拍你一脑门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