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改道(1/2)

由于大部分的魔兽都随着兽潮而离开, 所以接下来的旅途较为平顺，二人一整天的跋涉都没遇上战斗，但这也不完全是件好事。

之后一天的清晨，蒂莫西钻出被窝，见到的就是半蹲在冰蛇身旁, 蹙眉检查的凯文。

“蛇怎么啦？”

“蛇肉没事，但外层的冰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凯文看着指尖沾染的水迹，双眉紧锁——这片火属性的森林较为炎热，寒冰蛇身即使在冰核的保护下，也撑不过两天, 就开始融化。这不仅意味着他们即将缺乏固态水的补充, 更证实了他们陷入的窘迫境地。

由于此处充盈着火焰魔力，雨丝蒸发得极快, 所以跋涉了一天半也未遇上一个小水塘。偏偏魔兽随着兽潮而奔逃，地表蹄印杂乱, 令凯文失去了跟着动物寻找水源的可能。

蒂莫西看着他沉凝的神色, 心情跟着变得压抑。他没有人类代代相传的丰富经验，但从昨天的行程来看, 他也能看出些许端倪——踏入火系森林之后，凯文采集植物的频率大减。原本俯拾皆是的野果、蔬菜、菌菇等都不见踪影，偶尔遇到的烛|光菇却不宜食用。

这里的植物叶片少而小，极端点便会像星火树那样光秃秃的, 叶片全无。别说露水了, 挖开最稠密的根系部位, 见到的泥土都不怎么湿||润，缺乏取水的可能。对于普通的植物而言，水是生命之源，但在魔兽森林中，各类魔力取代水分，成为了魔植的重要组成部分。魔兽能够以此生存，人类却不行。

昨日中午，吃完用香辛料炖煮的软糯羊尾、羊蹄后，蒂莫西发现了一种荆棘枣。凯文试吃三次过后，身体没有异状，这才放心地让他食用。虽然荆棘枣干巴巴的，还特别涩口，但勉强可以补充一点水分与营养。或许是羊肉加荆棘枣的组合，令凯文傍晚时便上火了，食用了先前采集的果蔬，又泡了点茶，方才达到清热的效果。

这样潜移默化的威胁，还体现在周围红色调的环境上，看久了便令人心浮气躁，所以火系魔兽大多脾气暴烈。凯文意识到缺水危机时，也有些心急火燎，发现这一点后，他凝神静气地思考片刻，展开地图，在上方不断地比划着。

看着这样的凯文，蒂莫西也心急如焚。身为巨龙，就算化为人形，他也拥有魔兽体质，可以正常食用魔兽森林中的动植物，但人类的体质不行。他已经决定了，食用冰蛇后如果情况仍在恶化，那么他不惜暴露自身，展开黑龙的双翼，也要将凯文与石英依次带离这里。

他一直想要保守的小秘密，与凯文的安危比起来，便不足挂齿了。

“蒂米，过来。”在地图上绘制了一条虚线之后，凯文招手唤来同伴，与其探讨起了之后的行进路线。

“我们已经走到了山岭边，根据山脉之神的传闻而言，前方或许是‘乌瑞亚的馈赠’的诞生地，也就是四臂魔猿的聚居地。虽然它们已经跟着兽潮离开，但山岭中总是不乏强大的魔兽，起伏的地势也不便于石英赶路，所以我们不再继续深入，而是沿着外侧前行。”

“这样做的优点是较为安全，而且向东北方前行的话，有可能在一两天内脱离这片火系森林，从而找到新的水源；缺点则是靠近了兽潮之路，或许会在将来再次遇上狼骑兵。相比人手与资源有限的我们，他们则可以从容分兵，派后勤去溪边取水补给……”

说到这儿，凯文看向同伴，向他征询意见。蒂莫西在心中比较了一下缺水的危险性与遭遇狼骑兵的麻烦，很快便选择了后者。毕竟作为黑龙，有形的敌人更容易应付。

“我也是这么想的。”凯文大笔一挥，在地图上标注完毕，随后收起行囊准备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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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行程如他所料，他们沿着山脉外侧前行，用了一天多的时间，便离开了火属性的森林。周围的景致偶现绿色，生命的气息令人欢欣鼓舞。这也是因为他们深入火林的时间不久，却已承受不了特殊的环境，可见自然之威。好在他们及时改道，并未一意孤行。

这一日，蒂莫西早起，帮着凯文一起收集露水。尽管清晨寒冷，冻得他鼻尖发红，但远离了令人身心燥热的火林，看着叶片上凝结的露珠，他的心头还是万般欣喜——二人缓解了缺水的窘迫，先前展露双翼的飞行计划搁置，自己的秘密也得以守住。

回想起凯文拿着地图思索的背影，他对人类的了解又深了一层——人类虽然寿命短暂、身体孱弱，却具有智慧、经验与韧性，并能以此突破困境。比起身为巨龙的慵懒，他更喜欢这种时不我待的进取精神，令他充满振奋感与成就感。

他尽可能多地收集露水，换来的是午餐时的羊杂汤。比起魔兽茹毛饮血、大快朵颐的进食，人类的料理手法对黑龙而言足够精致，加上昨晚的羊腿，一头盘羊竟能拆分成四顿，还留下了羊毛、羊角以及一半的羊血作为药材，太会物尽其用了！

黑龙恨不得再抓来两头羊，让凯文尽情烹制，可惜兽潮后的森林空荡荡的，令他只能幻想一下二人住在牧场、安居乐业的情形。

虽然离开了火系森林，但冰蛇的融化依然在继续，若非冰核的作用，冰块也存不到这一天。凯文决定晚上将其融化，煮沸后留着饮用。

蛇肉鲜美却较腥，蒂莫西听了，立刻四处嗅闻，试图发现适合调味用的植物。他沿途用尾巴尖儿拨开灌木，积极地探索，凯文也纵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