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意外(1/2)

等叶绮啃完一整根冰棍，比赛也要开始了。

叶绮挤到跑道边一看，程子安在最后一棒，她站在靠近终点的位置。

一声枪响，比赛开始。第一棒开始奔跑，操场周围，加油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叶绮看不到后面几棒的情况，便全心全意盯着程子安。终于，她看到程子安接过交接棒，大概在三四位的样子，起跑，超过了一个人、两个人，少年额前的长发被风撩起，露出整张眉目清秀、精致的脸，引起两旁不少女生的尖叫声、赞叹声。

啧啧啧，美人的魅力啊，叶绮有点好笑地想。

变故发生的突然。

就在程子安快要到达终点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女生突然从人群中跑出来横穿过跑道，惊险地避过第二道跑在最前面的运动员，与第四道跑来的程子安迎面相遇。

程子安尽力偏转方向，没撞上前面的女生，一头摔在了跑道内的塑料草坪上，细碎的石子在巨大的冲力下擦破皮肤，细密的痛感让程子安忍不住吸了口气。

叶绮和其他正在跑道旁看比赛的一班学生第一时间冲过去，叶绮离得近，第一个跑到程子安身边，把已经坐起的程子安扶起来，注意到程子安一侧手肘和膝盖蹭破了一片，看着就怪疼的。

聚集起来的同学围成一个圈，那个女生似乎才反应过来，跑道程子安面前，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末了要过来扶着程子安，说，“同学，真的不好意思，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此时，叶绮正用着她刚买的农夫山泉，给程子安简单的冲洗伤口，把黏在伤口上的小石子和灰尘冲掉一些。

程子安避过女生伸过来的手，眼神淡淡的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只道，“不用了，让我同桌陪我去就好。”说完，冲围在一旁的一班的同学打个招呼，“我去处理一下，你们比赛加油。”便穿过人群一瘸一拐地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叶绮把剩下一瓶农夫山泉塞到陆深手里，说道，“给欣然的。”然后，追上程子安一起往医务室去了。

医务室里，往常冷冷清清的地方此时人倒不少，叶绮眼睛晃了一圈，大多都和程子安一样，是一些磕伤、碰伤。

这么等怕是要等上好些时候，叶绮想了想，让程子安坐到医务室外面的长椅上，自己找值班医生拿了生理盐水和碘伏并一些其他需要的东西。

“我帮你？”叶绮回到程子安身边，询问道。

“恩，麻烦你了。”

叶绮坐到程子安身边，小心地用沾了生理盐水的棉签把程子安伤口处的小石子和其他脏物弄掉，处理干净后，涂上碘伏，还好，伤的其实并不是太严重，只表面擦破了一层皮，不过面积很大，涂上药后，黑乎乎的一大片，看着有些唬人。

处理好了手臂，叶绮蹲下，继续对付膝盖上的伤口。

全程，程子安一直默默地垂着眼睛看着叶绮的动作。

叶绮一心处理伤口，没有察觉。

这一切都被坐在程子安对面长椅上一个孤零零等着医生处理伤口的男生看在眼里，在默默地看了很久之后，他带着点抱怨、语气酸酸地咕哝道，“有女朋友就是好啊！”

声音不大，可他们隔得这么近，叶绮听到了，程子安大概也听到了。叶绮并不在意，麻利地涂完碘伏，站起身，看了对面男生一眼，见他也是手肘处擦破了皮。叶绮走过去，把剩下的药品放到男生旁边，微微挑眉道，“加油。”

说完，一个眼神也没多给，和程子安一起回教室了。

留男生独自一个人，看着两人相伴离去、异常般配的背影，身心俱疲，穿堂风中凌乱。

两人回到教室，不少人围过来关心程子安的伤势。程子安只说没事，大家才慢慢散了。

对了，比赛的结果，男生组没有成绩，女生组也没通过预赛。不过除了程子安受伤这个小插曲之外，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闹过笑过之后，学习才是摆在他们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运动会期间，学校不让上晚自习。是以下午最后一节课的铃声一响，准备回家去了，当然，这么难得的机会，有一大部分人并不会直接回家，去吃吃校外的小摊、和好闺蜜看个电影、或者去网吧玩几局游戏，无非是那么几样消遣儿，可这难得的像是偷来的时光，做什么都觉得开心的要命，十七八岁的青春，让人觉得快乐的不就是这些吗？

叶绮拒绝了李欣然邀她一起去看电影的提议，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只想回家和家里人一起吃个晚饭，逗逗小蘑菇（她家的花斑猫），岂不美哉？

对此时十七岁的叶绮来说，那方小小的院子，和院子里她的家人，是她唯一最想陪伴的。

回到家，天色已经隐隐暗了下来，叶绮推开面前厚重的木头大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吱嘎吱嘎的声音，这是岁月留下的印记，它已经很老很老了呀。

穿过庭院走进屋里，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盘菜，叶奶奶从厨房走出来，端着芋头排骨汤，见着叶绮，开心道，“小绮回来的正好，直接就开饭了。”

叶绮接过汤罐放到桌上，走到沙发边，一个巴掌拍在正窝在沙发里看新闻的叶端的后脑勺上，“不知道帮忙，盛饭去。”

叶端揉着脑袋站起来，个子比叶绮高了大半个头，细看眉眼，与叶绮有七分相似，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便显出少年独特的意气。“我也才刚回来好不好。”叶端抱怨一句，却仍听话地盛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