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能不能不死(1/2)

陈云走在无人的街上，到了拐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北边自己的山洞方向走去。他不是不想在这里大声喊，这街上的人十有都和他混的熟络，吆喝一声出来群殴绝对可以自保。他甚至几度他停下脚步，准备开口叫人，但他知道不能。他用微微抖动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同时手指伸进嘴里抠住不由自主打颤的牙关，再用右手死死地摁住左手，这般刻意的掩饰让他从后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他感觉到了杀气，这股杀气并不寻常，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用余光能看到那黑夜下闪动的身影，就是能确定来那是一个兵，并且是一个杀过人的兵。让一群百姓和兵对上，在事后还真的没什么把握不引来什么祸事，他甚至直观地联想到了这条街的百姓被屠戮的下场。看来自己这幅身体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普通货，一次两次可以认为是直觉，但这理所当然的判断让他自己都心有余悸

方家书房内，方怜珊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眉头紧锁，两只手你捏我我抓你的样子难得出现了一副女儿家的姿态。只见这个中年挺拔地站在那里沉吟着，一身儒雅的长袍，一顶陈旧而又整洁的方形帽子，腰间挂着一枚剔透的玉佩是全身唯一值钱的行当了。他总是那么简朴，那么谦让，却仍然逃不过这个无奈朝代的摧残，祸从天降。所有人只知道她的美，却不曾有人提起过她那能令千万少妇迷醉的父亲，匀称的身材，俊朗的脸庞多了一些年代的沧桑，憔悴胡渣却没有减分，反倒多了一些洒脱的肆意，他叫方天佑。

“为什么不走？”方天佑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女儿，看着这个玉琢般儿的人，目光灼灼。

“我舍不得您，父亲，和我一起走吧！”方怜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很快便恢复原状，解释着。

“你知道我们一起只会被全部抓回去，抓了我，其实你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方天佑顿了顿，又咬了咬牙，说道：“你不是说会去都城，你不是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找人放为父出来么？怎么不走了？”他不想提起“找人”两个字代表的含义，但此刻必须尽快地刺激这个执拗的姑娘离开这边，他没有办法。

“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方怜珊抿着小嘴，感觉有些憋屈。从小到大，即使以她的心性，在周围人的目光下，也会认为凭她的姿色，不应该有人会拒绝的，实在不应该

她其实打算好了，那个云哥儿就从绿丫在眼前的碎碎念来看，是一个不错的旅伴，对，旅伴，而不是伴侣，因为她，没有资格。她对未来死心了，好在这么多年，自己也没有其他的所求，到了都城，她就找一个大官儿，用自己的所有去换一个救出父亲的承诺。这个战乱的时代，本身没有太多公平可言，连都城的皇族都不会介入这些地方的事情，罪名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她只求一个依附，然后把父亲接到都城，相依为命。至于这具自己平时那么爱惜的身体，索性也没有传言中那刻骨铭心的爱恋需要决绝，硬要说的话，被一个陌生人压在身上蠕动想必并不好受，不知道有多恶心，不过应该忍一忍就好了，压多了也就那样了。只是莫名的，她还有一丝念想，念想着旅途，念想着在自己还完整的时候留给那个让她不反感的旅伴，这个人她不知道会不会是云哥儿，但至少，现在没有比云哥儿更适合的旅伴了。想着想着，平淡的眼神竟然多出了点点星光，却又很快消逝，不甘吧，却没有办法。

“看来他和你想的不一样呢～”方天佑转身背对着方怜珊，他不忍心看那样的表情和那样的女儿，只是此时语气中竟多出了一丝欣慰，他已经完了，对自己的女儿也从未抱有过到都城的希望。这一路，无论他依赖谁，只会被男人无情地玩弄、蹂躏，然后被关在这个世界的某个牢笼里，直到她的容颜不在，或那些男人厌倦，她想的太简单了，那样子她也完了。或许那个街里传说中的少年他开始试探性地问道：“听说那个少年外貌俊秀，身材健硕，街里街外都很受欢迎，却对每个趋之若鹜的姑娘都很守礼节？这样的男子你不满意？”

“我开不了这个口”方怜珊小声嘟囔到：“直觉告诉我，我和他说我的打算，他会转身就走。”感觉味道有些不对，她又补充道：“不是在意他，就是感觉接下来还需要他的帮助，明知道会被厌恶就不要去做了。”

“你竟然会，在意那少年的看法？”这下方天佑真的诧异了，他以为他的女儿就是一个没有表情，没有感情，没有心脏的女孩儿，除了身体上带给男人无尽的享受之外，可能她就没有别的用处了，这不是诋毁他的女儿不在意自己的贞洁，这么多年的面纱证明了她有多爱惜自己，可是为父已经没有能力了

“我没有”方怜珊有些慌乱，好似自己小秘密被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一样。她承认那是她十六年来见过最俊逸的男子，没有之一；她不得不承认，那微微的期待，期待着那个少年接下自己后，不要和别人一样，火急火燎地占有她，哪怕假惺惺也好，谈一次恋爱，直到旅途的结束，然后她用自己的一切做一次告别，再毅然去换取父亲，母亲很早便离去了，她没有印象，父亲实在太过重要，她基本没有考虑的必要性。当然她也不排斥那直接裸的占有，只是两个人实在没有感情可以依赖，想到在自己的身体上驰骋的少年，她仅仅是不恶心而已，甚至脸红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