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他的长相远近闻名(2/2)

徐厚木恶作剧地扯了她一把，带得她一个趔趄，还未走到打车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只金毛寻回犬，扑到庾杏身上，又是舔，又是蹭，弄得庾杏十分狼狈。

徐厚木知道庾杏小时候被狗咬过一回，伤过一回，对这种毛绒绒的生物十分恐惧，急忙控制住局面，“庾杏，没事吧，庾杏。”他用力拉住狗的牵引绳，腾出右手帮她整理落在他衬衫扣子上的头发，并且轻轻安抚道：“没事，没事，你看这狗很漂亮，很温柔，很有安全感，它只是在向你表达喜欢。”

“看什么，我又看不见”，她的声音在颤抖，有些激动，甚至还带着点哭音。

狗的主人踉踉跄跄地跑来，“不好意思啊，我家书法太调皮了，老，都怪我家老头子老了，连绳子都拉不动了。”

徐厚木按住怒气，把绳子递给老奶奶，冷冷地说：“奶奶以后还是要小心一点。”

这个白发多过黑发的老奶奶，愧疚地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了。”

“徐厚木？”庾杏语气里满满的害怕，语调也不似平常那般凌人。

“是我，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柔地揽住庾杏，十分有节奏地抚着她的背。

庾杏心有余悸，颤巍巍地抓住徐厚木的手，正是他那只还没好全的右手，庾杏突如其来的触摸，促使他的手指轻颤，被恐惧包围的庾杏却没发觉，反而握得更紧了，徐厚木露出难以察觉的笑意，不过是贪图这一点点温暖，再疼，也只有一时，温暖，也只是一时。

“徐厚木，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家。”

他捏着庾杏的手，像情人一般，绕道而行，不到一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三五分钟。她走在盲道上，徐厚木就在外侧，他们并肩而行，谁也不说话，她的手就在他手里，周围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打到了车，庾杏后知后觉地放开了徐厚木的手，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了态，她坚持坐在了副驾驶上，许是累了，居然没几分钟就睡着了，等到了家，徐厚木拎着衣服先下了车，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淡淡瞥了眼已经熟睡的庾杏，她眉眼柔和，像极了聂鲁达的诗句中描绘的那般美丽迷人。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细微又轻柔，见她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徐厚木又拍了拍她的脸，她的脸柔嫩而有温度，突然让他想起那天晚上她柔软温热的嘴唇，徐厚木顿时僵住了。

司机见状，感慨道：“和小女朋友吵架了？女人嘛，继续好好对她，加倍努力对她，让她离不开你，就不会转身就走啦。”

徐厚木微微点头，手上却下了力气，终于晃醒了庾杏。

徐厚木将她送到了家门口，帮她按了门铃，临走前从包里拿出两盒饼干给她，吞吞吐吐、十分不自在地说：“我爷爷从日本带回来的，爷爷他说，庾疏会喜欢吃的。”

庾杏皱着眉头问：“是什么？”

“白色恋人。”

庾杏撅着嘴，喃喃道：“我才喜欢这种饼干，徐爷爷记错了，哼，几盒啊！”

徐厚木笑了，牙齿很整齐地露了出来，可是他的眼睛里，分明是有血丝的。

“两盒。”

“那我要分一盒。”庾杏气鼓鼓的抱着饼干，忽然侧着身子去摸他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好久，庾杏才从里面拿了一个包装十分典雅的白色小盒子，递给徐厚木，“本来说明天给你呢，我听别人说，送钱包不能送空的钱包，所以我就在里面放了六百六十六块钱，老一辈的人都挺信这个的。”

“什么？”

“不是说你是老人家，就是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我的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可能以后还会一直麻烦你，还有，虽然我们之前关系不是很好，但是，那个，生日快乐，你快回去吧，徐叔叔和赵阿姨肯定在家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她似乎是良心发现了，话说得煽情笃定，听着徐厚木竟然又笑了，他接过盒子，看到开门的庾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最后隐在了夜色之中。

毕竟，他的生日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徐厚木的胃又开始疼了，他扶着胸口，晃晃悠悠走向自己的家，轻轻靠在墙面上，闭着眼睛粗重地喘着气，似乎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开门。

大多数人道，爱情很无私，很高尚，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很多时候，爱很务实，很自私。

喜欢，其实真的很简单，有时候，就只是你愿意为一个人无怨无悔的付出；喜欢，也很复杂很折磨，有时候，也只是一个人接受了你的付出却不给予你回应时，你仍旧放不下。

石伽耕视线渐渐落向地下，缓缓发动了车子，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石伽耕最想要的不过就是两样东西——虔诚的梦想和真诚的爱情，如今却什么也没得到，那么，徐厚木他到底想要什么？

除了嘴角的丝丝疼痛，石伽耕的内心几乎没有任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