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洁癖也是因人而异的(2/2)

可是她也就只是习惯了他，他的喜欢，她怎么可以要。

徐厚木后退了几步，背贴着墙，一副颓然的模样，他把自己逼到了死角，他冷漠地抿了抿苍白的唇，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在坐下的瞬间，突然抬头低笑道，“你被人算计了。”

“啊？”

“我酝酿的情绪全被你破坏掉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框里的泪，笑着说，“你看，鳄鱼的眼泪。”

其实，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人不喜欢你，比被一个人喜欢但是你不喜欢那人要轻松一些。人对自己的付出有掌控的能力，可是对别人的付出却无力阻止。

因为那种负罪感和愧疚感，有时会让人窒息。

庾杏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徐厚木便从卧室里拿出一个牛皮档案袋，淡淡开口，“生日礼物。”

庾杏疑惑地看了材料，整个人都愣住了，瞳孔震惊地一点一点放大。努力抬起头，看着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才缓缓开口，“我已经知道了”，已经知道了，大人的世界有多肮脏。

“现在要回去吗？”

庾杏轻轻摇头，徐厚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他放红酒的酒柜，她踉踉跄跄地走过去，“徐厚木，你一个不喝酒的人，怎么用这么专业的杯子和醒酒器，还有那么多酒？”

“那是音乐节结束之后，主办方寄来的。”riedel的红酒杯确实不错，不过他喝茶比较多，用红酒杯，也只是给庾杏装蔬果汁。

“音乐节？哪个音乐节？”

徐厚木低头走近她，给她倒了红酒，他想起来那个在音乐殿堂里遥不可及的身影，那个伟大的音乐家也是个普通人，会嫉妒，会偏执，甚至道德和价值观都会有点问题，可是在爱情的面前是真实可爱的。

“不记得了。”

……

迷迷糊糊中，庾杏轻蹙秀眉，全身的神经绷紧。

“徐厚木……”庾杏疼得叫出声来，脸色一片苍白。

徐厚木正在轻轻舔着她的唇角，她靠在客厅的三脚架钢琴上，裙子被掀开，徐厚木一只手轻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身体不让她下滑，动作慢条斯理，卑鄙又优雅。

而她搂着他的脖子，耳边，是他急促而灼热的呼吸。

察觉到她的疼痛，徐厚木忽然停下动作，近看她的双眸，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的亲吻落在她的眼睑，柔声道，“钢琴凉，到我怀里来。”

徐厚木托着庾杏朝卧室走去，庾杏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免得从他身上掉下来。

徐家的家教里没有像强盗一样夺走别人清白的价值观，也没有无耻到费尽心思侵占一个女生身体领土的匪徒作派，可是徐厚木他就是做了，而且理直气壮地做了。

可是，他对她的亲吻分明是带着讨好的意味。

顾城说过：“你在我身边也好，不在我身边也罢，想到世界的角落有一个你，觉得整个世界也变得温柔安定了。”

清晨，庾杏裹着一件kiton白色衬衫站在厨房门外看了一会儿，徐厚木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一件拜亚动力的白色头戴式耳机，额前的发清清爽爽垂着，看上去很是温柔纯良的模样。

她缓缓说：“我……不相信你喜欢我。”

徐厚木看着她回答道：“我知道。”

这句话过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

徐厚木端了预订的早餐轻轻放在餐桌上，眼里盛满了爱意，可是，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如鲠在喉，却不能毫无芥蒂说出口。

“吃饭。”

徐厚木低头小心翼翼吃着，庾杏往桌子上看，大多都是一起出去吃饭她常点的：牛肉蛋饺、水晶虾仁、皮蛋黑猪肉馄饨、川贝冰糖炖雪梨、红枣山药乌鸡汤，不过，还有一小碗徐厚木刚刚煮好的葱油汤面。

她突然想到昨天晚上，一切都结束之后，徐厚木把她揽在怀里，继续轻啃纠缠，他摸着她额间被汗水黏住的发，对她说:“i　e　alone.”(如果你丢下我，我将在半梦半醒间度过余生。)

庾杏闭着眼睛，不看他，眉间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悔恨与痛苦，眼角忍不住落下一行泪。

徐厚木也闭上眼睛，轻轻说:　“谢谢你不遗余力地拒绝我，让我掉落了深渊。”

“庾杏……”

“你要对我负责。”

她当然知道黑玫瑰所代表的含义：你是恶魔，独一无二，为我所属。还有——我愿意为你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

昨晚被徐厚木放在钢琴上的花束，依旧闪烁着黑金丝绒般的光泽，她揉了揉自己的长发，幽幽地叹了口气，昨晚她也没有彻底拒绝，不是吗？

“正巧我早几天就想吃葱油汤面了。”

徐厚木把面推到庾杏面前，她的鼻息间盈满汤面好闻的味道，庾杏夹了几个虾仁放到嘴里嚼了嚼，又喝了一口面里的汤，瞬间吐了出来。

“怎么了，没事吧！很难吃吗？你看起来不太好。”他开口，问得不咸不淡，又好像很是关心。

真的很难吃，简直要命，怪她昨天醉酒睡了他，他整个人才会变得这么不正常……

徐厚木用她的筷子尝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轻轻握紧，“对不起，确实是没有订到葱油汤面。”

庾杏愕然，“你不是有洁癖的吗？”

徐厚木捏了下她的掌心，小声说，“洁癖也是因人而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