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他们十五岁的时候就见过(2/3)

>孙获安轻轻把庾杏放到谭耀丞车上，也跟着坐在车后，滑开庾杏一直在响的手机，入耳的就是一个急切的男声：“庾杏，怎么了，你别生气，我到图书馆了，马上就到二礼堂了。”

“庾杏同学身体有些不舒服，我们现在正在送她去医院。”

“你们现在在哪里？”

庾杏紧紧拧着眉，拿过手机，“你先去演出，没什么问题，等会再来看我。”

“庾杏，别闹，你们去哪家医院？”

“分手，徐厚木，你如果不演奏，我们就分手。”

开车的司机突然扭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庾杏舔了舔嘴唇继续说，“答应别人的事，我不想你食言。”庾杏的声音不卑不亢，态度诚恳，一点都没显露出她原本并不想让他来的端倪。

挂了电话，庾杏淡淡扯了扯唇角，柔弱地说，“我不去瑞金医院。”哥哥在那里工作，她有了徐厚木的孩子这件事，今天就得结束。

“同学，谢谢你。”

她的语气缓缓的，柔柔的，就像是一把鹅毛扇轻轻淡淡扫在孙获安的心上。她终究是想不起来，他们十五岁的时候就见过。她那一天出乎意料被徐厚木进行了言语报复，对着摄影机却还是笑得很美丽，而那个负责拍摄的男孩子就是孙获安。

谭耀丞并不知道他长久以来想见的庾杏，就是之前坐在后台安静看着英语口语书的那个小姑娘，所以当他听到徐厚木对负责人说希望把演出调到开场，因为他的女朋友身体不舒服，他需要去照顾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位生病的小姐就是钢琴天才庾杏啊！一时间，他为自己的白痴行径找了万千的理由。

他反复看了香港那场钢琴比赛的视频，眼前的这个漂亮男孩和那个美丽的女孩配合得无懈可击，真的是完全的艺术，既震撼人心又摄人心魄。

徐厚木扫了他一眼，神情寡淡，大手不着痕迹地收紧，他的气色不是很好，眼圈微黑，现在更是有几分阴沉笼在眉间，他顾不得右手的疼痛，上台演奏。

这次必须要完成的演奏，他独自一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和她分手要好太多了，最后一场离别曲，就当是一次仓促的告别，告别钢琴，告别青春，也告别所有的不勇敢。

他演奏了第一次见庾杏时的曲子，肖邦的暗恋，也是他的喜欢。

年少的时候，他嫉妒她，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曾嫉妒到离席而走，却又极没出息地忍不住找借口回来。

再早一些，因为庾杏哭的样子，太漂亮了，所以他总想把她弄哭。恐吓，打小报告，偷偷藏她作业，无所不用其极。他甚至还骗她，用最恶毒的话刺激她，却原来所有的记忆里都有她，徐厚木吸了吸鼻子，笃定地摇了摇头，那个时候，他还是讨厌她的。

“哎哎，你看，徐厚木流泪了。”

“难道是庾杏生了很严重的病？”

“天哪，我眼瞎了，徐变态居然哭了。”

许多观众都知道徐厚木的，他和庾杏一样低调，却是出了名的美貌和毒舌，听说，他总是像个机器一样，不厌其烦地练习，他不会累，不会放弃对卓越的追求。

在生活中，庾杏那样的天赋只是极少数人才拥有的，而徐厚木这般的努力，能做到的虽然少之又少，但却是可以靠近的。其实，很多人的榜样，并不是庾杏，而是徐厚木，因为他是离普通钢琴学生最近也最远的人。

很多人都哭了，不只是因为徐厚木指尖的声音，毕竟这段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里，有一个长相极其好看的男孩，穿着优雅的酒红色英式西装，弹奏着一首有关暗恋和梦想的钢琴曲，那双清澈的眼睛，虔诚地流着泪。

任谁，都记忆深刻。

一切戛然而止，未来会有多种可能，每个有梦想的人，都会从真正的对手那里，获得无穷的勇气。

谭耀丞好似被山野的精灵施了魔咒，一动也不动。梦显现现实，想象潜伏在现实背后。真实，是生活最可怕的东西，也是艺术震撼人心的东西。他看得出来，徐厚木的手似乎很疼，就好像临死之人的挣扎，谭耀丞捂着胸口，轻轻摇头，这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和小何一起先回去吧！我没什么事，再做个检查就好。”

“我在这陪着你吧！”孙获安尽量将语气变得不那么担心。

“谢谢你呀，我男朋友正在往这边赶，说实话，他有点爱吃醋。”　她还是那样轻轻的笑，面上十分不好意思。

孙获安理解地点了点头，也不好再留下来，“那好，我就先走了。”

医生说，估计要保胎了，不然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之后要接受更加严密的检查，排畸，实在到了不能挽回的地步，再流掉也不迟。庾杏苦笑，还好膝盖先着地，不然，这个孩子就真的和她说再见了。

人生随时面对着失去，而依赖只会加深我们失去的痛苦而已，她一直都让自己不那么在乎的，却原来也那么害怕失去。

徐厚木匆匆忙忙赶来的时候，庾杏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色惨白，他的眼底柔柔的，带着疼惜，低头俯视着她：“怎么样？还疼吗？”

“没事，就是轻微的胃炎，和你差不多的病。”

“最近别乱吃东西了。”

“没关系的”，她突然哽咽了。徐厚木，你知道吗？这个孩子的到来，猛然让我体味到自己的责任心有多么的强烈，甚至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差点就要扼杀了一个生命的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