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故里,再无故人(2/3)
饭?”徐获安机械地点点头,那张小脸却是极其委屈,眼睛里也氤氲着一抹水气。
见自己的儿子那般屈从的小模样,徐厚木揉了揉他的小帽子,重新进了别墅。
“饿了,爸爸,饿了。”
徐获安放下筷子,扯着徐厚木的衣袖,“爸爸,饿死了。”
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人用力地掐着自己突出的肚子,表示饿得十分严重。
徐厚木看着满桌的菜,胃忽然又有些疼,他的儿子真的令人头疼啊!这偶尔爆发的无理取闹的性格,真的是跟庾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徐获安,你不能挑食的,妈妈会不喜欢的。”
小家伙不说话,因为生气,脸蛋有些泛红,他撇着嘴,可怜得像是一只初生的小羊羔,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颗泪滴。
罗昕娅夹了一块糯米甜糕放进徐获安的碗里,目光带着几分诱哄。
徐厚木眼神有些复杂,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徐获安,后果你是知道的。”
徐获安尽力控制着,一双眼中已然泪水莹莹。
徐文瑭的脸上带着一副无动于衷又漠不关心的表情,“这就是你教出的儿子?”这一句刺耳的讽刺中,蕴含的情绪十分明显。
徐获安吸了吸鼻子,呜咽的泪滴从脸上滑落。
徐厚木面无表情,嗤笑道:“对,是我教出的儿子。”
徐获安瞬间安静了下来,努力坐直了身子,摸摸自己的脸颊,正经地说:“我是我爸生的,不能不要我。”
徐厚木和徐文瑭,从未父慈子孝,志趣也并不接轨,过往还常常怒目相对,冷嘲热讽,现在这个状况,他不是没有预料过,但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这样毫无预兆。
“他长相上等,性格乖巧,说得通道理,又管得住自己,偶尔的小脾气,我为什么不能容忍?”
徐文瑭显然有些恼怒,他的目光扫过那个扬起小下巴,十分傲娇的小男孩时,微微一怔,这是他儿子的儿子,他一点也不成熟,还是傻乎乎的一个小家伙,他更想象不出以后他会是什么样子,是穿着军装扛着枪;是在商海官场上叱诧风云;还是成为一位声名远扬的什么人;抑或是如他父母那般拥有天赋的才能……
作为父亲,他漠然又暴虐地经历了徐厚木的婴儿期、幼儿期、儿童期、青春期,对于自己的儿子,并没有过多的关怀和认同。
“滚出去!”徐文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和情感,口气却是带着习惯性的权威。
世界一阵沉寂,那个曾经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年轻人,此刻,眼神是涣散的。
这些年,他周旋于军、政、官、商各界人士之间,秋日依旧,夏云晕开,四季流转,无论岁月怎样流逝,捱过冬季,便能迎来春天。
只是母亲的坟,在宗祠的深处,老年刺痛的膝盖,无法跪拜。
故里,再无故人。
他微微叹息,眼睛里却充满了光和影,仿佛是人间的另一个天堂,他确确实实曾经也是个眼睛如小鹿,备受旁人疼爱的少年。
在无锡老家的那段少年时光里,他每,跟母亲挥手道别,在老街上,在雾雨里,在归家的途中,意气风发,无法无天,真的好怀念。
哪里像如今这般在商海游荡、狼狈、颓废,不知所踪……
从徐家到庾家的别墅,不过数百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抓着徐厚木大手的小手,忽然放下,徐获安扯掉帽子,扬起脸,问道:“爸爸,我的卷发不好看吗?”
“好看。”徐厚木拭去他眼角的清泪。
“爸爸,获安错了吗?”孩子的声音很轻,不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嗯。”
“获安错了,爸爸。”
徐获安眉头微蹙,眼眶红得不像样子,徐厚木不敢轻率,他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我在想,没有爸爸的话,怎么办?”
徐厚木一怔,在确定自己不曾听错之后,他慢慢蹲下来,凝视着徐获安的眼睛。
“不会,你不会没有爸爸。”
“可是爸爸的爸爸,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爷爷最近有点忙。”
徐获安杵在那里,望着对面的花圃,目光中有坚毅,有思索。
“爸爸,我喜欢爸爸的爷爷。”
“我也喜欢我爷爷。”
“真的?和获安一样耶!”
“嗯。”
“爸爸,今天晚上还要去实验室吗?”他像个老朋友一样挨过去,蹭着徐厚木的肩。
“不去。”
徐获安终于咧嘴笑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漂亮又明亮的眼睛,专注又认真地凝视着徐厚木的眼睛。
“爸爸,你的眼睛里有我,真的,你的眼睛里有获安,真的……”他的话断断续续,声音里透着惊讶和喜悦,像是在宣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徐厚木眉头舒缓,忽然想起来徐尚阳的话,“我这一辈子生活平顺,命途明朗,你奶奶大我很多,也没有太多的坎坷和突旋,要说唯一的挫折,大概就是你父亲了。孩子一定要好好养,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为了生下徐获安这个孩子,庾杏的身体大打折扣,徐厚木更是备受折磨。
除了一个新生命的成长,再没有别的事物,能让父母感到如此的幸福了,徐厚木远远谈不上是一位优秀的父亲,可是,徐获安却是一个好得完全出乎期待的儿子。
他让庾杏浑身连皮带骨都痛,也让徐厚木勉强维持健康的作息习惯。
徐获安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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