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器秘旨(1/2)

书，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奢侈品，而且是不值钱的奢侈品。

而在通得文墨之人眼中，书可是一切；在目不识丁者手里，书却一文不值。

读得懂书，藏得起书的人，多不是什么寻常人。

而他们眼中的书，不过是寻常可见的竹简而已，至于帛书，则也只是听说，没有几人可以亲见。

老头子的手中，捧着一卷帛书。

“小姑娘，这玩意儿你知道是啥不？”老者问道。

“不知道”莫负说：“嗯不过看样子，这应该是帛书吧，我听先生说过，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呢。”

帛书，的确非常贵重。便是王公贵族，若非十分重要的信息，也不会选择用帛书记录——即便用了，亦不过是一尺见方的小块。老者手中所托的帛书，则是一卷完整的卷轴

这帛书之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这看似卑微寻常的老者，手里又如何会有一卷帛书？

老者走近莫负，将帛书递到她的手里：”哼哼，着上边写的是啥，你能看懂不？”

“心器秘旨”莫负说道：“奇怪，我从未听说过这本书。”

“哎呦，不错嘛，还认得几个字。告诉你，这本书只有老头子我有，天下再也寻不到第二本，你没听过耶正常？”

“哼，该不会是你自己编来骗人的吧？”莫负的嘴角微微翘着，眸子中的光，闪烁地映在老者的脸上。

“唉，你这小姑娘，倒还挺聪明”老者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反倒变得十分惆怅，他坐在了许府门前的下马石上，拎起了被他放在地上的水瓮，将残存的几滴水倒入了口中：“虽然知道你不好骗，但是我不骗你，也怕你不会给我水喝了。”

“嗯可我又觉得，你不是在骗我。”莫负说。

“来来来，你展开看看，这上边一个字也没有。”老者笑道。

莫负盯着手里的帛书，缓缓地展开

老头子，当真是骗了小姑娘。

在帛书的卷头，写着一行雄浑清隽的文字：天道暗，莫负谁？相人者，具慧眼。群雄起，天下乱。慎相之，助君贤

莫负合上了手中的帛书：“老头子，你究竟是谁？”

“我说过，我就叫老头子。”

“你不叫老头子，你应该叫老骗子。”莫负说。

“哈哈。”老人不由得笑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没规矩了”

“打你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你就在骗我。”莫负说：“像我这样的小姑娘，能拉动几石的弹弓？我连鸟都打不中一只，为什么偏偏就能给你打了个跟头。”

“这世界上的事儿，如果都跟你想得一样，那该有多无聊。”老者说：”好吧，就算我跌倒是为了骗你一口水喝，那么除了这个，老头子我又骗你什么了？“

莫负的双唇紧咬着，那双闪烁的眸子，始终没有移开老者的面庞：“我告诉你老头子，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我自从出生就有个别人没有的本事……“

没等莫负说完，老头子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读人者，我还当是什么世间罕有的本事呢，老头子我这些年活下来，像你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你又骗我”莫负说。

“骗你？”老者继续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无论谁从你的眼前经过，你只需看上几眼，甚至有时候看都不用看，就能知道这人姓氏名谁，家住哪里，过去经历了些什么事儿，往后又要发生些什么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些吧，多是些与自己没啥关系，而且还挺无聊的事儿。”

“才不无聊呢！”莫负说：“我用我的相术，救过人的命，也帮助过好多人。”

“哈，我的天，你那点小本事也配叫相术？”老者说：“小姑娘，我估摸着现在你的心里肯定听纳闷——为什么你看我的时候总感觉云山雾罩的，什么事儿都看不出来？”

莫负沉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老者的问题。

不过很显然，她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去承认这一切。任何事情，第一次经历，都会觉得既新奇又可怕，这其中，最难的一步，就是承认先前自己的失败。

“按老头子我看来，你那根本就不叫相术，就是有那么点儿天分罢了。”老者说：“就像有人饭量大，有人能喝酒，有人生了一把子无用的力气，与那没什么分别。”

莫负，痴痴地看着老者，一行泪水，竟在不经意间夺眶而出，滑落脸颊，落在地上，随后，眼泪便也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地滚落下来莫负哭了，自从三岁以后，她已经很少哭了。与她相熟的人，是非常害怕莫负哭的，因为她的眼泪，总是会为面前的人遭来厄运。

莫负的眼泪，并不会令眼前的这位老者觉得恐惧，而是多少有那么一丝手足无措，他走上前来，蹲在莫负的身前，边用衣袖替她擦着泪水，边四下慌乱地看着：“小姑娘，喂！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在一个七十几岁的老爷子面前哭，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奇怪，也都不会觉得老爷子是在欺负小姑娘，他们多会认为，那不过是小姑娘在对老头子撒娇而已。

黄衫老者，也自然不是真的害怕旁人的误解，他只是单纯看不得小女孩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老者拉着莫负的手，抱起她一同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留意到，即便一直在哭，莫负也始终没有抬一下手，去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