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许望很烦(1/3)
姬先生在温城,已经有些时日了,他尽量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毕竟在温城这样的弹丸之地,稍有与众不同,则必然会成文众人的焦点。
黄石公并没有收到他太多消息,确切地说是没有任何消息,但是黄石公却很放心。他知道,离自己掐算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许望不知道黄石公和姬先生在盘算些什么,但是最近的他却有些烦恼。
许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镜子,是个很奇怪的物件,它几乎是唯一一样能助人看清自己的物件。遗憾的是,我们并不知道镜子中的自己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
人,也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时间,足以令一个人的相貌产生千差万别的变化,不过每当看见镜子里的映像,他都会一眼认出来,里边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许望,今天对镜子中的映像产生了怀疑。
他盯着镜子,死死地盯着,却看不清自己两鬓的白发,是多了,还是少了。
这个人就是自己吗?
许望之前很少有过这样的疑惑,然而最近这个问题,却一直在困扰着他。
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的呢?
而且,这一切来得竟是这么猝不及防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镜中的映像,就是自己。
“每个人都会老去,而后死去。”他如是安慰自己。毕竟,长子许忻已是温城的县尉——自己的左右手,许钦和许安,已经与他差不多高了。连最小的女儿莫负,都已过了三岁,满屋满院地跑着,自己有时都寻不见她的踪影
许望,又想到了他这个最小,却又最不平凡的女儿。
在夫人生下长子许忻之后,许望便是盼着自己能有个女儿的。
然而盼望的事情,多会令人失望,当他失望到不再盼望的时候,盼望的事情又反倒来了。小女儿莫负,让他觉得自己依然年轻,也让他觉得自己已经老去。
“我们要不要再生个老五呢,最好还是个女儿。”几个月前,许望曾如是与夫人赵氏说道。
赵氏夫人良久无语,而后幽幽地说:“老爷是想纳妾吗?”
“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赵氏笑了:“既然没有,那就消了这个念头吧。”
许望猛然发现,赵氏的头上,青丝之中,也已夹杂了白发这是他第一次留意到妻子容颜上的更变——之前的日子,在许望眼里,赵氏永远是那个刚刚与他新婚不久的姑娘
也许这个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终有一天,两鬓也会生出白发吧?
许望不想去思量这些,他甚至不希望自己看到女儿老去的那一天。
也许不会如此呢。
毕竟,莫负这个孩子,生来便与凡人有着如此之多的不同。
许忻近了两岁的时候,才开口叫了第一声母亲,许钦则要早些,一岁出头,便挤出了第一个像样的字,至于三儿子许安,虽然隔得最近,但许望却是忘记了。
莫负百日那天,就喊了他父亲。
许望记得,自己心中很是欢喜,而随之而来的,便是怀疑,甚至恐惧。
同样的感觉,在莫负出生那天,他也曾有过——孩子的手中,握着的那块玉珮,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下级官员可也拥有的。甚至按照品级而言,如他这样的人拥有这样的一块玉珮,是要治罪的。
不过,那终是莫负带来的,连始皇,也未曾将其夺去。
这三年来,这块八卦玉珮一直随在莫负身边,偶有几次,夫人赵氏担心女儿玩耍间打坏了玉珮,就趁着女儿睡觉的时候将玉珮藏了起来,而莫负竟然在离开了玉珮后莫名的发起了高烧,而玉珮回到她颈上时,竟又离奇地痊愈了。
许望有时自己也搞不懂,这块玉珮,对于女儿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就像坊间盛传的,莫负是天生神相的传说,他也不知道,这种能力,对于女儿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坊间的传闻,许望是相信的。
莫负周岁之前,他见证了太多人,在莫负的哭与笑中,走向了各自不同的命运。
不过周岁之后,莫负见了人,却既不哭,也不笑了,反而眼中透出了一丝忧虑,渐渐地,莫负不再愿意再见到陌生人。
同样,陌生人在传闻的影响下,也是不大愿意见到莫负的。
他们希望莫负对自己笑,却更怕见到莫负对自己哭。
随着不愿再见生人,莫负也变得不像以前那么爱说话了。
夫人赵氏,曾经问过莫负,为何总是愁眉不展。
有一日,莫负说了:“娘亲,那个耕田的刘阿叔……”
“怎么想起他了?”赵氏夫人说:“县里的农户,你刘阿叔算是最勤勉的,每年的收成也不错,每每新种的枣子落地了,都会给你父亲拿些。”
“那个……最近莫负觉得,刘阿叔家可能会出点儿事儿。“莫负说。
“哦?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算是坏事……”莫负说。
赵氏矮下身来,摸着莫负的头问道:“跟娘说说,也许我们能帮帮他呢。”
“我们帮不了他。”莫负说道:“莫负看见,一年之后,刘阿叔得了一场急病……他很想活下去的,非常想,于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但他还是死了……”
刘氏夫人抚在莫负头上的手僵住了,她沉默,她也知道,这件事儿自己的确无能为力。
莫负的眼中,不觉滚下两行清泪。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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