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元(1/2)

除夕夜是庆祝年节的顶峰，然后欢庆的程度在以后几天有所减弱，到了上元节将再次达到一个，同时也预示着年节即将结束。

大中祥符三年，岁在庚戌，正月十五日，上元佳节。

前几天茶楼重新开业的时候莫先生和莫林便已经回来了，这几天茶楼开始营业，莫先生每日下午照旧说白娘娘，依旧是每日客满。

今天是上元节，几乎所有人都去了灯市，所以茶楼里的客人不多，下午也就早早地打烊了。

依大宁制，每年上元节当日及前后各一天，共三天时间的灯市庆祝集会。

其中尤以上元节当晚最为热闹。

岳进与莫林铁柱等人，在茶楼刚一关门便溜之大吉。

小猴儿也很是雀跃，催着韩默去换过衣裳，打算一起去灯市。

人靠衣裳马靠鞍，果然不假，只见韩默换过衣服，一身素青色外衫，中间一条黑色绸带束腰，头发在脑后用一根红木簪子固定，虽然衣物并不华丽，穿在身上却自有一股清新的气质，越发显得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哇，韩默，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俊朗啊，比外面那些所谓的公子哥要强一万倍！”

小猴儿目瞪口呆，语气夸张。

韩默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笑骂道，“快走吧，再给我贫你就自己去！”

“嘿！你这人，还不许人家夸你！好了好了，赶紧走走走……”

“喂！你们俩想要偷偷溜走么？！”

却是岳岚儿跑进来，气冲冲地说道。

女孩子爱美，她在家中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赶快赶到茶楼，结果还是来的晚了点儿，发现二哥岳进几人已经偷偷跑了，现在又看到韩默两人打算不等自己就要走，不禁有些生气。

小猴儿挠挠头，一阵尴尬，“哎呀，怎么会呢岚儿姐，我这不是和韩默正要去找你吗，没想到你竟然先过来了……”

“哼，我信你才有鬼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走吧，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晚上带你们俩去开开眼界！”

“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差点儿把自己弄丢了……”

懒洋洋的声音轻轻地传来。

前一秒还意气风发的小姑娘顿时被泼了一头冷水，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字来，“韩默！”

“哈哈哈哈……”

韩默给她一个后脑勺，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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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左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灯市上各种各样的花灯已经亮起，流光溢彩，恍如白昼。

拥挤的人群中，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少年惊喜地喊道，“快看！前面那边是耍杂技的，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哎呀，舞刀弄棍的有什么好看的，走，我们去那边猜灯谜，猜对了还有奖励呢！”他旁边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反驳道。

“每次我提出来的你都反对，不行，不能总是听你的！韩默，你说，我们去哪儿？”

说话的自然是来到灯市上的韩默三人。

韩默看了看他们俩，想了想说道，“嗯，我们先去小猴儿说的那边吧，我看那边有卖糖人儿的，正好你们俩每人买一个，然后咱们再去猜灯谜。”

“耶~”

“哼！”

小猴儿和岳岚儿两人的情绪截然不同。

韩默摇头，拍拍岳岚儿的头，“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时间长着呢，今晚上让你把灯市逛个遍……”

“这还差不多……”小姑娘撅着嘴嘟囔着。

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

“韩默！你再拍我的头试试！真是没大没小……”小姑娘头一扭，跳开一边，躲离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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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灯市的最热闹地带自然是文庙的殿前广场上。

相比灯市其他地方的男女老少各色人等都有，汇集此地的多是士子文人，亦或是附庸风雅的富豪缙绅，当然，也少不了慕名而来的秦楼楚馆之地的风尘女子，以及富贵人家的贵妇仕女们。

圈子文化自古到今从没有消失过，比如此时，一个烙炊饼烤红薯的，自然不会也不可能到这里来。

上元集会还没开始，所有人都在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加强交际，拓展人脉。

“王兄好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哎呦，李兄，幸会幸会，今晚上可是准备要大显身手了？”

“不敢不敢，王兄大才在前，小弟怎敢妄言呢，顶多只能算是为王兄抛砖引玉而已啊……”

“哈哈哈哈，李兄不必过谦。话说，今晚除了依往年惯例，县尊大人将携一干僚属莅临外，听说还有一位文坛泰斗也将要到此啊！”

“王兄所言不错，这位文坛泰斗不是别人，正是淳化御赐进士，曾任翰林学士兼史馆修撰的杨亿杨大年！听闻他近期客居淮阳，今晚也会到此共庆上元佳节！”

“那可真是机不可失，今晚一定得一睹风采啊！”

自古文人相轻，而这两位文士对这位杨亿如此推崇，自然很能说明问题，可见这杨亿在文人墨客中颇有名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继续聊着。

“今晚集会，最后自然少不了诗词助兴，依王兄看，今晚会是谁拔得头筹呢？”

“这个嘛，不太好说，不过必定是下面三人之一。

其一便是郑舸郑锦帆，他是白鹿诗社的执牛耳者，白鹿诗社作为淮阳周边第一大诗社，此人确实颇有才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