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和上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2/3)
上海扎根,开花结果,户口是最重要的事了。没有户口,楚楚就是黄浦江上的浮萍。
后来,2000年前后,上海为了吸引人才,大批学生在上海解决了户口问题。
郊区当时只要有接收单位,专科以上文凭就可以落户。我们班上的薛导就是那段时间进来的。
不过后来,政策收紧,需要硕士以上人才,再后来,听说博士才能解决户口。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们顾不了那么多,也不能预见以后的政策,找单位必须要解决户口,成了他们找单位的首要标准。
楚楚转到了某机器厂的摊位前。
浦瑛穿的灰色工作服,很干练的样子,还有一位男同事,戴眼镜,忘记他名字了。楚楚说我们是从秦皇岛大老远赶过来的,他们很惊讶,估计也有点感动。
楚楚问了2个问题。
“解决户口吗”?
“可以,我们单位有进沪指标。”
“有宿舍吗”
“有集体宿舍”。
后来知道,某机器厂是大一型国企,每年有若干进沪指标的。
2个问题搞定,楚楚就有意于委身于这家国企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就是这么回事。
楚楚轻松了许多。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在上海无亲无故,没地方住不行的。当时浦瑛说工资大概500,想想差不多也就行了。
楚楚说,看重的是未来。钱算个屁?阿泰也说是。
没有别的祈求,有人收留就不错了。
楚楚和阿泰的简历都收了,叫他们周一再去厂里填表。
宝钢当时也在招人,摊位前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楚楚的简历发完了。想想搞笑,一共只有4份简历,不可想象。
他俩想去复印,人太多,也不知人家是否看得上他们。
打道回府吧,楚楚和阿泰回南市区的旅社了。
旅社很小,用木板隔出来的小间,逼仄的很,隔壁人说话,放屁都听得见。
楚楚和阿泰挤一张床上,屋里再没有什么了。
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街上摆着许多马桶,木头的,泛着岁月的斑驳的光泽。
有人骑着排出臭气的助动车,不像摩托。
这里真不像一个大都市,还不如我们的老家县城,楚楚说。
楚楚找了拐角一家小店,里面有古老的面包机,楚楚打电话给家里报了平安。
边上有家汤圆店,里面还烧开水卖。
他俩要了汤圆,这时楚楚才发现,从早上下火车到现在,他滴水未进,真是饿坏了。
上海的汤圆很小的个儿,一碗4只。居然还有肉馅的。
大上海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古老与先进并存,和谐共处。
一些老家看不见的东西,这里反而有。
譬如说,手扶拖拉机,老家早就没有了,上海现在还能见到。
星期天两个人住在旅馆里,无事可记。
周一去闸北填完表后,楚楚和阿泰分道扬镳。
楚楚去了长途汽车站,去了江阴,他姐姐在那里。
坐在车上,楚楚很想告诉苏眉儿他找到工作了,并且是在大上海,可是,苏眉儿已经不想见他了,有消息没有人分享,楚楚也就不怎么高兴了。
楚楚想着他和上海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上海,再会了。
到了江阴,姐姐告诉楚楚,叔叔去年10月份去世了。
临死之前,看着大儿子,满眼泪水。
爸爸抱着他,使劲地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在爸爸怀里断了气,依依不舍地走了。
死之前,他大骂文龙,不要他来。文龙是村里帮人收殓的。
过完春节返校后,楚楚发现他是班上第一个搞定工作的。
阿泰那次离开上海后,又去苏州转了转。
阿泰最后去了苏州某机械厂,大展宏图。
回到家里,楚楚说他以后要去上海上班了。
一家人都很高兴。
爸爸很是激动,说,苦日子要熬到头了。
妈妈杀了一只母鸡。
楚楚说,不至于杀鸡嘛?
妈妈说,这只歪屁股鸡不下蛋了,准备过年吃的。现在杀掉也好,省点稻谷。
楚楚心想,这只鸡也太倒霉了,本来可以多活几天的。
妈妈拿出两刀大裱纸。带着楚楚去了叔叔的坟上。
坟上的土还是新的,长满了杂草。
坟在一块坡地上,正对着一个小村庄,炊烟袅袅,鸡鸣狗跳,有些妇女在池塘边洗衣,木槌敲着石板咚咚响。
还很热闹,楚楚说。
楚楚烧了纸,纸化成了灰,到冥界就变成了钱,叔叔会收到,妈妈说。
爸爸说,叔叔临死前离家出走了,亲戚四处寻找。
爸爸去了一趟九华山,在九华街四处打听。有人说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撑着黑伞的中年人,很像要找的叔叔。
爸爸在一个庙里求了一支签,大意是说要找的人已经回去了。
天已经黑了,爸爸在山上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爸爸将信将疑回家了。叔叔果然回来了,他不想死在荒山野岭。
春节时,家里请亲戚吃饭,都说妈妈烧的菜好吃。
大舅说,听说楚楚要去上海上班了?来,喝一杯。
楚楚说,我只能用啤酒陪了。楚楚和大舅干了一杯。
大舅说,大冬天喝啤酒,也是怪了,不怕肚子寒啊?
楚楚说,北方人都是这样的,习惯了。
接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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