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濒死之际(1/2)
在庙中与思量和尚询问了些羊角山的旧事,多半是含沙射影,不得其解。又向这位佛法深造的大师讨教了关于佛门中事,例如那几位在江湖庙堂都地位崇高的得道高僧是否有出世之心,都是些旁敲侧击,段元亨没有表现的太直白,但料想这位大师能听出个一二。
天下不得安生,江湖也别想独善其身。所有人都不过是这座江湖里的一尾游鱼,就看体形大小,渺小的鱼苗千百个,不够大鱼一口吞。那些不问世俗的方外之人其实也没那么安分,说修的是无欲无求,其实一日不成金身佛陀,莲座飞升,一日便还是凡人,做不到三业清浄。
少林寺是释门屹立数百年的最大佛寺,也是中原万千僧侣向往的最高圣地,更有一句“天下武功出少林”的金言。历朝历代的君王对佛教学说都有或多或少的虔信,就如当年天子脚下的大龙护国寺,一位传教僧的地位就极其尊贵了,朝中三品官司见其也要以礼相待,更别说那护国寺方丈,更是免三叩九拜之礼,享有诸多僭越恩典,更有显赫册封——佛统大国师。
其实这一封号未免有些名不副实,皇帝金口玉牙,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寻常人计较不得,但天下佛子却难免有些不忿,中原佛心所向都以少林为首,那大龙护国寺何德何能,若不是有朝廷背后撑腰,也不过是个末流僧院。
佛统一说,确实过了些,同样也不难看出,朝堂之上的皇帝对这门教派的忌惮,丝毫不弱于诸子百家中的任何一家。庙堂希望培养出一派,来引领整个佛教,何尝不是一种对少林的打压。如今朝纲崩乱,少林怕是日子舒坦许多啊。
段元亨走出寺庙,天色近黄昏,彩霞披头,丹丹艳艳。
远处走来一个清秀的年轻和尚,手里提着一坛酒和一吊渗油的黄纸包,段元亨一阵愕然,酒肉和尚?没来由的想到在山腰凉亭里遇到的那位姑娘,这小和尚不仅啖食酒肉,没准还是蒙骗姑娘的花和尚,当下觉得有趣,一阵暗笑,真是个古怪庙。
那小和尚鬼鬼祟祟,瞧见一位佩剑的公子正打量着他,下意识的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冲其和善的笑了笑,连忙绕过前殿去了后头禅房。
段元亨对佛门戒律一向呲之以鼻,诸多条条框框的规矩束缚着,活在世上还有什么乐趣?吃肉喝酒,本就是人生快事,也是人道,违人道而去求虚无缥缈的天道,是不是有些舍本逐末了,当下没来由的对这位酒肉和尚生出一丝荒诞的好感来。
站在院中老佛陀雕像前欣赏了片刻天空,便转身打道回府。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还就真应了这句古话。
在段元亨行至一处羊肠小道时,被一位身穿灰袍,头戴斗笠的刀客迎面拦住去路。宽大的帽檐挡住刀客容貌,不过从气质看来,应该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左手提刀,指尖压在刀柄上,仿佛是为了遏止蠢蠢欲动的刀刃出鞘。
段元亨微微眯起深邃的桃花眼,不见有任何防备举动,而是率先开口问道:“是收过路钱的绿林好汉,还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亡命之徒?”
中年刀客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杀意凌然的双眼,沙哑的声音道:“送你上路的人。”
段元亨叹了口气,这才回来多久,出了趟城便有杀手找上门来,想到那个可能在书房喝茶的老爹,暗说你的儿子不好当啊。
刀客可不是那些来山上烧香拜佛的信徒,而是货真价实的嗜血之徒,不再耽搁,也不会矫情的打上一声招呼,一招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刀横切式,手中蛇影刀一闪寒芒出鞘。
一直未有动作的段元亨其实并不是看上去那般轻松随意,一早就看出对方不是简单人物的他心中已经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一身真气悄无声息的调动,只是这刀客速度之快还是让他心惊。当刀锋划开胸前衣带,段元亨相信自己若是再迟钝半分,此刻便是一具尸体了。甚至来不及拔剑,段元亨惊险躲过来势汹汹的一刀,转身精巧的用腰上剑鞘挡下夺命的第二刀。两次出刀不立寸功的冷俊刀客露出一抹诧异,显然是没料到这位年轻公子竟有如此身手。
趁着接下这刀的短暂喘息之机,段元亨身形远遁,与刀客拉开距离。
四目相对。
中年刀客面容更冷,提刀追击。
段元亨暗暗叫苦,只是初次交锋,他就知晓了个高低,如今的他虽说在武道上算是登堂入室,但离高手这两个字还相差甚远。
那日在恒州城里搅动风云,三剑动满城的风采,不过是初入剑道时的昙花一现,借助天时地利人和,与剑上剑意摆出的浩大阵势,并非他凭自身手段,再让他意气风发的舞上一次,定然不复当日江涛水断流的骇人景象。
眼前这位武功高深的刀客,也绝不是寻常的烂大街高手,想来并非是那种刀口上舔血,出钱便卖命的杀手,否者一出手必然是暗中偷袭,一击毙命省去诸多麻烦,只管割下人头领赏金,绝然不会大刺刺的现身,摆出一副“我是来杀你”的架势,未免太业余。
段元亨心中琢磨,自己若是与之正面交锋,不出十招便要身首异处,硬碰硬绝非智举。
就在他心中焦急之时,刀芒已劈头盖脸而来。一心二用的他一边作势躲闪,一边去握住腰间剑柄。实力相差悬殊,段元亨知道自己就算用剑也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却没想到自己甚至没有出剑的机会,心头凉了一半。
段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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