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皈依皈依(1/2)
秋光已老,凛冬来至,一宿一场雪,人世皆白头,犹如美人迟暮,索性那些盖不住的绿意还算有些老天爷的人情味。
这些日子州主府都没有什么大动作,日子悠闲,段元亨除了不间歇的清晨去后山练剑,剩余的时间几乎都待在洗凡居,深居简出,府上的下人都开始纳闷这长公子怎么转了性子,如此安分,莫不是成了婚后天天抱着媳妇夜夜笙歌有胆子大的仆役私下议论,以少夫人的天人之姿,哪怕是同为女儿身的丫鬟们见了都忍不住多瞧几眼,又有几个男人舍得离开那蚀骨的温柔乡
下人们如何风言风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段元亨自然不得而知,此刻的他正待在书房中教白尹儿习字,这丫头手笨,尽管段元亨已经纠正数次,可她执笔的姿势依旧变扭,索性段元亨也不强求了,听之任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谁说执笔动作就要千篇一律,只要肯下功夫,一样能写出好字。
专门为白尹儿准备了一张桌子,放置一刀熟宣,段元亨找了一篇言简意赅的文章,让她照着拓写。每当写满一张纸,段元亨都会拿起检查一遍,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却已殊为不易,天晓得之前扔进废纸篓中的那几张是什么鬼画符。
小丫头一笔一划的写,聚精会神,段元亨也不在一旁督促,徒增她的紧张。反倒是读书读倦了的邓婵钰偶尔到边上指一二,眼看砚台上的墨汁将尽,甚至为这位小婢女屈尊降贵素手研磨,这要是放在别处看来极为不可思议,但在洗凡居里却没多少主仆观念。如今这偌大的院中也仅有四人而已,还有一个从南轲城陪嫁过来州主府的黄衫丫鬟晟儿,与邓婵钰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那丫头素来爱雪,正领了段元亨的“命令”在院中堆着雪人。洗凡居主子没架子,仆人没奴性,自然没了尊卑之分,揉捏成一气,一派和谐。
段元亨近几日足不出户的“闭关”并非私下流传的香艳旖旎,反倒是忙着闭门造车,饱读武学奇书。再过不久又要出趟江湖,技多不压身,况且州主府收藏连城之珍上百册,上成秘笈不计其数,放在宝阁中陈灰岂不可惜。与别人钻研秘笈不同,段元亨专门注重一些细枝末节的招式,对那些精妙绝技视而不见。原因很简单,他只有几日时间,哪怕堆积成山的高深武学摆在他面前,他也只能望而兴叹,倒不如挑选些简单实用的巧妙招式,一来容易上手,二来能拼凑出些对敌套路,与人交手大有裨益。
这几日细细钻研,收获颇丰,这种常人看来的舍本逐末,对段元亨来说其实是一种扎根。无论一个人的天赋如何,都不可忽略了根基的重要,就像一棵树,人们只看到他高大魁梧参天茂盛,却不知它伸展地下数丈绵延,每当狂风灾洪摧折,被连根拔起的总是那些扎根浅显的。莫要一味的追求枝繁叶茂,树大招风啊,而根基深稳,风雨何惧
如今的段元亨得天独厚,坐拥的资源不计其数,又有一位剑道宗师用毕生功力为他开山,若不是起步过晚,误了天时,那么以他的地利人和,将来成就必然不可估量。其实段元亨一直不解,以他老爹那样的高手,不会不知晓习武一途先人一步的重要性。可在这方面段千鸿就好像是故意耽滞他一般,府里隐藏高手无数,却没一个敢擅自教他武功,难以捉摸。
放下一本翻了过半的剑谱,段元亨揉了揉眼睛,看见白尹儿还在埋头练字,拿过一张已经写好的纸张,随意扫了两眼,赞许的了头。
进步不少,虽算不上工整,却也不像初时如毛虫爬过一般七扭八拐,这才多久,已经难能可贵了,段元亨不是苛刻之人,毫不吝啬的给予丫头认可鼓励,这才能激励她事半功倍。
果然,那丫头露出一脸欣喜,加卖力。
空闲下来的段元亨又转头对邓婵钰说道“我出去看看晟儿堆的雪人。”
今日的天空阴气沉沉,老天爷或许是折腾累了,这儿总算消停下来,没再不要钱的撒白絮子。走出房门来到银装素裹的院子,眼前明亮了不少,要是老天爷舍得再赏个笑脸,让天空作美,便是个好日子了。
那喜一身黄衫的丫头似乎与雪结缘,正乐此不疲的蹲在地上揉搓,将雪堆摆弄成五花八门的形状,不远处有个等人高的雪人,雪人头顶还戴着个裘帽,正是她出门前段元亨嘱咐她当心着凉时戴在她头上的,没想到这丫头转头就给那雪人戴上了。还别说,姑娘就是手巧,雪人五官勾勒的栩栩如生,还真有些人模人样。
段元亨站在檐下手插在袖中喊道“晟儿,玩够了没”
随小姐陪嫁而来的丫鬟晟儿转过头,冲自己姑爷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不够不够。”
段元亨“黯然神伤”,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怕自己了,起初来到洗凡居时不熟络,还有些局促,可随着平日来的相处,这心思伶俐的丫头已然将他的脾气吃透,愈发“没大没小”。段元亨也毫不介意,笑道“今天就暂且到这吧,外面天寒,待久了容易风寒,指不定就要谁照顾谁了,你家小姐就是不生气也该心疼了。”
听了这话,握着一团雪球的晟儿施施然的起身,只是圆溜溜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手中的雪球突然抛出,直袭段元亨而去。这孩子一般的把戏如何能让段元亨就范,只见他不疾不徐的侧过身子,轻松躲开了“偷袭”,再看那丫头,已然一溜烟的跑了屋。
段元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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