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上学(1/2)

时光匆匆，1967年，淑云九岁了，这几年渐渐长大，家里的活计越做越顺手，地里也会跟着搭把手，平时也会给大队做些小活计，比如割草，放羊等，也能挣得相应公分，淑云一家已经慢慢的适应了新的生活，融入到了一家三口的日子里，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从院外还能时不时的听到爷爷刘富贵大声指责淑云的声音，虽然是指责，但是声音中也不难听出对孙女的疼爱。

淑云虽然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成熟的很早，但是九岁的孩子嘛，还是有些孩子的特质，调皮，现在菜园子里面正是丰富的时候，黄瓜，大葱，西红柿，豆角，辣椒等都纷纷登场，拼命的显示在园子中的地位，淑云此时就在黄瓜架的底下正摘一根鲜嫩的黄瓜，其实都知道黄瓜当然是嫩的好吃，等长成熟了，变成深绿色的时候，皮厚，相比下不太水灵了，把一根水灵灵的黄瓜摘下后，赶紧蹲下，小手随意擦擦黄瓜就开始吃，紧接着就听到屋里的责骂声。

‘臭孩崽子，又偷吃黄瓜呢，你就不能捡老的吃，那根小你就挑哪个，这么败家可怎么得了，小的长大了得卖钱呢……’，自从黄瓜成熟，隔三差五的就能听到爷爷刘富贵的吼声，别看腿脚不利索，中气十足，而且就跟按雷达似的，只要淑云摘完黄瓜，一准爷爷的声音就到，但是也没有出来非得出来打一顿孩子，在农村，大孩子的是常事，可是淑云家里，爷爷顶多也就是骂骂人，从来没有动手过，父亲更是一句责问的话都没有，孩子毕竟是孩子，又不像其他家孩子似的，园子里天天的祸害，其实淑云是懂事的，知道蔬菜都是卖钱用的，自家吃的肯定是又老又破的，所以只是偶尔摘根嫩黄瓜，西红柿却从才不碰，西红柿这种菜不太好养活，经常长到一定大的时候就会要变烂，那个时候没有专业的农业科研人员，都是按照以往的经验照料蔬菜，所以西红柿到最后完好品相的很少，相对于其他蔬菜来讲也就贵些。

淑云躲着吃完后回屋，快到堂屋窗下的时候，听到爷爷和父亲的对话，随即止住了脚步。

‘青山，淑云娘都去了几年了，咱家条件也比从前宽松些，要不我找媒人再给你介绍一个，好歹有个媳妇能够知冷知热，孩子也能得到照顾’爷爷刘富贵吸口烟袋，吐出烟圈后说道。

‘不了，爸，淑云一天天大了，咱家这样挺好，再说，当初我也是后娘照顾大的，后娘都不是真心对别人的孩子，我心里也没这个想法，算了吧’，刘青山和妻子虽然当时也是媒人介绍的，但是成婚后感情很好，从来没有红过脸打闹过，心里妻子的地位也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听到父亲没有回话，又说道：‘我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咱家虽然日子好过些能够吃饱穿暖，可也不是大富大贵的，再说，好人家的闺女怎么会愿意嫁给我，咱也不能耽误人家啊，就这么过吧。’

刘富贵叹口气：‘哎，你这么想，就这样吧。’

‘对了，爸，我想让淑云上学’

‘女孩子，上啥学，在家帮着照顾家里不是挺好的’

“不能这么说，爸，淑云虽然是女孩子，可是现在男孩女孩不都一样嘛，多读点书总是好的，眼界开了，以后见世面了不比现在围着庄稼锅台转的强，现在咱们挑筐都不能明着卖了，好歹有相熟的人家心底都知道咱家能卖这编织的东西，才有些额外进项，但是毕竟不是常事，万一哪天被发现了，咋办，还是读书是正经事。

刘富贵一听，也是这个理，点点头同意了。

淑云听后，非常高兴，要上学了，要读书识字了，以前不敢想，看着有的孩子背着粗布，特别神气，心里非常羡慕，这下自己也能上学了，一激动，也顾不得刚刚偷完黄瓜，偷听大人说话直接跑进屋里。

‘爷爷，我真的可以上学，真的吗？’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刘富贵。

‘瞧你那嘴咧的，都到耳朵后了，上学行，以后不能偷听大人说话，不能偷黄瓜吃’说完顿了顿，又道：‘以后想听大人说话，大方的进屋听，不能干啥都偷偷摸摸的’

‘哇，太好了，我听爷爷的话’，刘青山在旁也面带微笑，感受着家里的温馨喜悦，心底深处还是有些酸涩，但是他会将这酸涩压在心底。突然想起什么，随后说道：‘

爸，是不是给啊’

刘富贵一听是啊，想起柜子里还有一块也就一米多长，多半米宽的青色帆布块，这块粗帆布是一年前给淑云做衣服剩下的，还剩一点，转身进屋开锁打开柜子，从一个大包袱里面找出来，拿出交给淑云‘你针线活也能行了，自己小心剪开做个手拎包吧，放个书本什么的’

淑云一听，高兴坏了，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绿皮单肩背包，背包上还有个红五星，但是自了，高兴的那进屋去裁剪了。

当时的年代，色彩很简单，没有五颜六色的东西，尤其是农村人，还得干活，布料基本都是粗帆布，颜色基本上都是黑色，青色，军绿色，白色，白色都是很少的，因为不禁脏。

第二天，淑云将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辫，上衣穿的是青色系扣外衣，下面穿了一条军绿色肥腿裤子，这是唯一一身不带补丁的衣服，其实一点美感也没有，都是肥大的，当时为了多穿几年都是这么做的衣服，美滋滋的跟着爷爷一起。

这几年山石村变化挺大的，因为离着县城近，发展起来也快些，所以这个地方叫山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