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一章 江城篇 大蛇4(2/2)

我瞧着的确是有许多海鸥围着大船两侧展翅飞舞，似护航一般。往日里我并不常带他们出海，小七见到如此景象会这样兴奋也是正常。只是她啊，兴奋归兴奋，失言可就不能忍。

“幸亏这边人少，不然，看你怎么收场！”金果儿佯装得幸灾乐祸，笑着嗔了小七一声。

今早，我为行动方便，便换了一身男子装扮。金果儿比小七要高一些，样貌也比她成熟，所以亦随我，也换了一身男子装束，纶巾束着青丝，一身利落的青白轻纱罩住她姣好的身段。

金果儿活似个活泼少年，叉着腰，嘲笑着依旧扎着两个团子发髻的小七哈哈笑道：“公子，赶明儿你还是赶紧把这丫头嫁出去遣了人家吧！这丫头向来毛毛躁躁，往后可别给您失了颜面。”

“你还不是！要嫁也是你先嫁！”小七忙置气嚷道，但她忽然双眼提溜一转，脸色顿时浮上一丝坏笑：“也是……我迟早是要比你嫁得早的，你是根本就没人娶啦！哈哈哈哈！”

“小七你！”金果儿哼地一声，脸色一阵青红，别过脸气呼呼说道：“不嫁就不嫁！正好伺候公子一辈子！到时候公子去了青丘，我就随他去青丘……”

“人家有红生等着，你有谁？”我笑问小七道。说罢，我又伸手在金果儿额头敲了一扇子，佯装怒道：“而且你说我要去青丘？我若去了青丘，那不周怎么办！”

金果儿语滞，对我眨了眨眼，小七也对我眨着眼睛。我噗嗤一笑：“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到时候，还是让殷美人嫁到不周来吧！”

金果儿和小七听完噗地哈哈大笑起来，小七乐的直拍手，连连笑道：“妙极妙极！反正殷少主现在也是常年呆在咱们不周的，他啊，早就是咱不周的半个主子了！而且，到时候便让红美人做咱们金公子的压寨夫人！”

我也噗地乐出了声：“这也是个好主意。”

“是呀是呀！上次红美人来给咱们送东西，咱家这金美人因为没换衣裳死活都没去见。还是我去接的物什呢！”

“诶？还有这事？”

“有的有的！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公子想听，小七啊都跟你一一说来！”

金果儿听我和小七一唱一和，早羞得脸色通红了，嗔了句：“公子你净听她说这些混话来取笑我罢！”说罢，终于不顾掩面，起身就去追打小七，俩丫头一时叽叽喳喳，又闹在了一处。

我倚在船头的桅杆看着她二人嬉笑打闹，笑得不亦乐乎。而提起殷墨虞，我心里总是难以平静。

这与他分离的十余年间，今次离开，是我鲜少几次自作主张之一。因着许多年前我与殷墨虞有约定在先，订下过：无论我在哪里，必须事先通告于他，让他知晓，这样的约定。

而今次我离开江州的青山宅院，却没有知会他半句，只是让金果儿粗略传达了寥寥数言，去处不明，归期不明，仅此而已了。

说到底，我心底还是有些忐忑。因为依着殷墨虞的性子，我这般不告而别，怕是他定要掀起点儿什么波澜出来的。

还记得，头先些年我还在不周的时候，我也有过出去云游的时候，因着怕麻烦，便也没告诉他我将去何处。殷墨虞为此，曾不止一次地派出青丘近一半甚至更多的妖魅来人界寻找。如是这般，不仅大费周章，还曾闹得人界满城风雨。

而最严重的一次，也是让我最难接受的那次，便是因为寻我不着，他便一怒之下请来天火，连烧了琼州四十八个水寨！一时死伤无数。动静极大！

掌管大荒山海的西王母也是震怒，怪罪下来，给他下了一道二十年不得出入人界的禁令。

我为了此事也气恼至极了！便是因着这个原因，一气之下，我索性也不回不周了，而我更是无心再四处云游，只在江州城外青山岗上的僻静处添了个宅子，自此再也不见殷墨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