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许素素(1/2)

络逸轩盯着络纤雪看了很久，最后轻叹一声：“这还真是你的作风。”

随即哭笑不得地开口：“你啊你，沈觉那样的才高八斗、那样的心高气傲，要是知道你是因为他的那副皮囊喜欢上他的，还不得气死啊？”

但凡男儿都不喜欢别人夸自己长的好看，沈觉尤甚。沈觉生的清癯长得瘦弱，不似旁人那般过于阳刚，故而很是讨厌别人夸他长的好看。

“额，不是皮囊……”络纤雪弱弱地开口辩解：“我是被他的气质吸引到的！气质！气质你懂吗？”

“……那也是因为你先被他的皮囊迷住了。”络逸轩不信络纤雪的邪。

“……哥，叶国近些年忙于征战，广纳贤才，为何陛下会允许三元及第的沈觉辞官归隐呢？”络纤雪极力转移话题。

“……许是为了营造盛世的假象吧。盛世里，贤士无用武之地，君王便会允许贤士隐居。再者，也算是营造一个君王爱惜贤良，听从他们意愿的假象。”络逸轩沉思片刻后回答。

“哦，哥你好聪明啊，这都猜到了。”络纤雪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络逸轩，络逸轩忍俊不禁，“罢了，今后莫要与沈觉走得那样近。好了我走了，你好生歇息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络逸轩，络纤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今日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沈觉，如琢，夏祁安，一件件一桩桩，又知晓了那许多的往事，络纤雪兴奋疲惫之余还有一丝丝的骄傲——虽然没能看清楚夏祁安的面容，可是一日之内将沈觉和夏祁安都见了的，能有几个人？

不过再伟大也是别人的事，自己要做的是快些洗漱睡觉，看着慢慢走进来的丹儿，络纤雪道，“丹儿，你也快些去歇息吧。记住，无论如何，如琢也和你无关，别做傻事。”

说完没等丹儿回话，络纤雪就起身走向卧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络纤雪睡得很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沈觉三元及第，披红簪花地骑马游行，一会儿梦见夏祁安浴血奋战，杀马分食，一身鲜血看不出盔甲原来的颜色。一会儿又看到自己幼时养的兔子被人捉了烤着吃了，她哭的差点背过气，直逼着如琢为那枉死的兔子做了场小法事，念了好几遍往生经才罢休。

总之，第二日起床的时候，络纤雪还记得梦境，不由得神清气爽，笑容满面，虽说这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丹儿见络纤雪醒来，乐呵呵地开口：“雪姑娘今日醒的好早，正好，今日咱们府里的姑娘们也重新开课了，您快些梳洗，用些早点后去吧。”

络纤雪当即就愣在了原地，随即哀嚎：“不是吧？怎么这么快！”

丹儿面不改色地补充到：“今日授课的，是教品行的陈夫子。”

络纤雪忽然就不愣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床，声嘶力竭地吼道：“丹儿，快，准备早膳！在我洗漱完后就要准备好！”

急匆匆地洗漱用膳，络纤雪忧心忡忡地走到了那间被用作学堂的厢房。

络家女儿不少，至今日已然有五人，分别是马上十五岁的络纤雅、十四岁的络纤雪、与络纤雪同岁的络纤霞、络纤晴两孪生姐妹，还有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娃娃络纤柔。不过络纤柔暂时还没有在学堂里念书，倒是叔伯家的几个女儿也在——络家络讷辈的男子里，唯有络讷官职最高前途最好，其余的几个兄弟都不甚有出息，也请不起私塾教导女孩子们，络讷索性就将她们都接在家中，寻了几间厢房充作学堂用。

络纤雪算是唯一一个隔三差五就请假的人。本来络讷以为是络纤雪体弱未曾在意，可后来林氏却发现络纤雪有时不想上课了就装病。络讷知晓此事后看了看学堂的教导内容只是些琴棋书画女戒女训之类，觉得学这些算了耽误了络纤雪，后来经不住林氏请求，就允许络纤雪每年腊月可以不用去，只是没到十二，这规矩就被林氏给逼着破了，自此络纤雪就走上了上课的不归路。

而陈夫子……络纤雪身子一抖，陈夫子教女德，她向来不喜，偏生的还喜欢考人背书，可是她最怕的人了。

见络纤雪面色紧张地进来，络纤雅拉着她小声安慰：“小雪，别慌，没事的。”

“姐，那可是陈夫子啊，”络纤雪苦着一张脸，自从某日提问陈夫子知晓络纤雪并没有背会那些长篇大论的《女戒》之后，就养成了提问络纤雪的坏习惯。

“今日许素素也来了。”络纤雅好笑地看着络纤雪，“这样陈夫子就会腾出时间来教导许素素，哪里有那么多时间来考你。”

“真的？”络纤雪先是一喜，随即心里就不舒服了——许素素是祖母络许氏娘家的小辈，络纤雅也要唤一声堂姐。

许素素家道中落，偏偏络许氏很喜欢她，整日将她带在身边。只是不管是络纤雅的母亲大林氏，还是络纤雪的母亲小林氏，络许氏待她们都很苛刻，待络氏女儿也如此，故而络家的小姐们明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则十分的不喜欢这位祖母。

盛京在北方，冬日里酷寒难耐，络许氏便带着许素素去了络讷的弟弟络敏的家中避寒。络敏住在江南，如今春暖花开，络许氏贪恋盛京的繁华，便又要搬回来住。

络纤雪冷静了下来。自己《女戒》读了好几遍，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不过络许氏回来了……络纤雪一阵头疼，娘亲又该受到为难了。想着络纤雪将络纤雅拉到一边，小声地询问：“姐，你怎么知道的？确定吗？”